曲昭慢慢的走向他們,她每上前一步,男人們就後退一步,直到她停在那張石桌旁,男人們後背抵在炊房的土牆上。

曲昭一揚臂就把整張石桌連帶著酒水飯菜都掀翻在地,碗筷倒落,周遭一片低聲惶然,她失望道,「作為一個塞北歸來的將軍,時刻要維護軍營的名聲,我回京幾月有餘,一場架都沒約過啊!你們真是提不上檯面,來個人在我面前晃兩下,好歹讓我做個熱身運動都好啊?」

曲昭俯身把擋在男人面前的女人撥開,提議道,「要不你出來和我打一架?」

那人抬手指著曲昭,哆哆嗦嗦半天,忽然就說,「你找李俊良吧,他會打架,我我只是一個老實人,你別別欺負弱小!」

哦。只是一個老實人。曲昭鄙夷的看著他,唇瓣輕啟,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你個懦夫。」

「一個個在飯桌上高談闊論,實則毫無能打之人,要拼真本事時就差嚇得尿褲子了,想姑奶奶是在軍營裡呆太久了,從未見過你們這種提不上檯面的歪瓜裂棗,你們著實是讓我開了眼界。無趣極了。」曲昭無從袖口裡摸出訊號彈,火摺子一劃,燃起引線。

傍晚的天幕上亮起一束炙熱的火光,村道不遠處出現了踏踏的腳步聲,是早已埋伏好的大理寺士兵,曲昭一把揪住了沿著土牆準備跑遁的李寧姜,從老樹旁拾起原本用來捆她的麻繩,給李寧姜捆了個結結實實,「跑什麼,不跟我回大理寺成親啦?」

這時,炊房裡響起嗚嗚的聲音,曲昭放下李寧姜,走進去一看,那個平日裡有潔癖愛打扮的漂亮書生此時竟灰頭土臉的被塞在一個雞籠裡面,嘴巴里塞了一塊瞧不出顏色的髒布。

曲昭饒有趣味的停在髒書生跟前,手指搭著下頜,使壞般的問道,「我的小書生想要姐姐幹嘛,自己說出來,不然姐姐不知道你想要我幹什麼。」

宗仁略略仰著頭,委屈的紅了眼睛,「嗚嗚,嗚嗚嗚!」

「姐姐,大壞蛋?」曲昭一邊翻譯著宗仁的控訴,一邊俯身給他把髒布拔出來,她拍了拍宗仁的腦袋以示安撫,又解開捆束他的麻繩。

「姐姐怎麼能是大壞蛋呢,這不是來拯救你,把你帶出去嗎?」曲昭說著就去撈宗仁的手。

結果宗仁衣袖一晃躲開了,沉默的繞開曲昭走出炊房,「姐姐,你不要碰我,我現在好髒,一點都不香了。」

曲昭垂眸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想著她不握他的手難道還要攬著風嗎,她疾步跟了上去,「我不嫌棄你,你還是拉著姐姐的手走吧,畢竟外面天黑了,姐姐給你這種膽子小的書生一個結實的依靠,是我的職責」

曲昭說著,身後的炊房再度響起嗚嗚聲,她一拍腦袋,才想起阿肆還在裡面,又折回去把阿肆從雞籠裡放了出來。

阿肆失望的看著曲昭說,「昭昭姐,我原以為你是講義氣之人,我把你當戰友,你把我當空氣,我阿肆兩百斤的猛男給關在雞籠裡面你都看不見嗎?」

曲昭擺了擺手,「沒辦法,我的眼裡只能看見小書生了,屬實有點色令智昏。你沒受什麼傷吧?」

阿肆從頭到腳摸了一遍,就手肘有點磕碰,「我皮糙肉厚,一點小傷不礙事!謝謝昭昭姐關心!」

曲昭點點下頜,她拍了拍阿肆的肩膀,毫不留戀的扭頭就走,「既然如此,那我去追小書生了,他皮嫩肉薄,一點小傷都要嗷嗷叫喚半天等我給他呼一下,敏感的時候肯定要我陪他的。回見,阿肆。」

阿肆:「」太過分了!

阿肆眼睜睜的看著曲昭一溜煙跑到宗仁身旁,偏頭不知與他說著什麼安撫話,還把胳膊搭在宗仁的肩膀上,兩百斤的猛男拳頭在一瞬間硬了,那都是假的啊,昭昭姐也不想想宗仁憑什麼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宗仁就是個演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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