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曲昭便在宗仁入睡前偷溜進太傅府裡。

曲昭是翻牆過去的,她憑藉記憶找到了宗仁的寢間,怕開錯門,她還特意先用手指頭在窗柩麻紙上戳開一個洞,探眼進去瞧。

不想曲昭這一瞧,就瞧見了褪去外裳,只著一身裡衣的宗仁,唇紅齒白,長睫毛好似小刷子般打下一層扇子般的陰影,活脫脫就是一株水靈靈的小白菜,曲昭心一動,趕忙推門闖了進去。

宗仁半倚在床榻邊,手裡卷著聖賢書,他垂眸仔細觀閱,唇畔輕啟的朗誦,忽而聽見吱吖的門晃聲響,而後他抬眸,看見曲昭,掌心裡的聖賢書滑落在床榻上,他趕忙縮排柔軟的被褥,遮擋住自己單薄的身體,只露出紅撲撲的臉頰和一雙烏亮而藏不住欣喜的眼眸,真誠的說道,「姐姐,你過來看我嗎,我的風寒已經治好了,明日可以照常去弘文館上學,謝謝你還惦記我的身體,我心裡還是好高興。」

玩了一個假期,實則根本沒有惦記過宗仁的曲昭頓了頓,終於想起宗仁在假期前生病抱恙一事,她撓了撓頭,忽然覺得自己拿著課業過來給他代做的行為有些過分,不過她一貫是惡霸嘛,惡霸就是會隔三差五做些過分的事情,之後她再補償宗仁一番就可以了。

思及此,曲昭對宗仁毫無男女之間的防備心思,小屁股一撅,理直氣壯的坐在宗仁的床榻邊,從前襟裡摸出一隻小細毛筆和幾張皺巴巴的課業紙張,她用手撥了撥紙張的褶皺,試圖把翹起的毛邊給按平順,結果毛邊好不聽話,曲昭的手指一旦鬆開就翹回了原位。

曲昭不甚在意,先是摸了摸宗仁的腦袋,掌心滑過他烏順的墨發,「七日未見,甚是想念,就是我不太會做這些課業啊,還需要你給我幫幫忙。」

宗仁睫毛顫了顫,後知後覺回過味來,姣好的面容流露出一絲失落,「好吧,我幫姐姐寫,還以為姐姐是想念我才過來,原來是有事要請我幫忙」

曲昭的懷心思當場被宗仁說破了,她莫名有些慌張,怕宗仁生氣了,也有些羞怒於宗仁的直白,一點面子都沒留給她,她一巴掌糊在宗仁的腦袋上,口不擇言道,「你是我的小弟,你給我寫課業是天經地義的,你若是有意見,我不找你代寫,找別人好吧!」

曲昭說完,就想從宗仁手裡抽出那幾張已經被她折磨的皺皺巴巴的課業紙張。

宗仁這回反應迅速,當即把課業紙張護在懷裡,聲音裡罕見的帶了幾分犟,「寫就寫,我又沒說不寫,課業紙張你都給我了,不準收回去,也不準找別人!」

宗仁披了件外裳下來,坐在寢間的檀木桌邊,研磨提筆,沉默不語的書寫起來,或許是寢間裡地龍燒的太熱,燻紅了宗仁的眼睛;或許是因為宗仁心裡酸脹委屈的不像話,眼淚啪嗒一下落在曲昭的課業紙張上,宗仁慌張的抹掉那點濕跡,生怕晶瑩的淚珠把他寫的字暈花了害得曲昭明日遭夫子怪罪。

偏偏這時候,寢間的木門傳來細微的吱吖聲,宗仁抬頭,只捕捉到一抹高挑的背影消失在他的寢間裡。

宗仁錯愕一下,趕忙環視了寢間一圈,四周空蕩蕩,曲昭真的走了,他的手攥成拳頭在發顫,忽然就往檀木桌面上一伏,無聲的哭泣起來。

過一會兒,宗仁又用帕巾擦乾淨眼角的淚花,頂著紅彤彤的眼眶,繼續任勞任怨的作業。

檀木桌上,竹燈明亮,直到宗仁替曲昭寫完課業,洗淨小細毛筆掛在筆山上晾曬,他用石硯鎮住紙張捲起的毛邊,端坐在交椅上茫然的等了曲昭一刻鐘時間,寢間寂靜,他的背脊挺得像雪夜裡的松柏,眼望窗臺外,期待曲昭的回來。

「昭昭總要回來拿走自己的課業吧。」宗仁小聲嘀咕道。

只是事與願違,宗仁在白燭即將燒完之際,終於接受了曲昭不會回來的事實,她或許是想自己明日幫她把課業帶去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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