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養她什麼了?是她在養你,她不僅養你一個,還養你全家!」曲昭是頭一回碰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番抵賴之詞聽的她眉心突突在跳,拳頭髮癢,她向來不受禮數約束,咯噠咯噠活動兩下腕骨,就欲身體力行的用最原始的暴力方式治好的張仕才這張欠收拾的嘴。

只是曲昭的腕骨驀地搭上宗仁白皙姣好的指節。

宗仁輕輕的扣著她,出言安撫道,「姐姐,張仕才走投無路在胡亂鬧事,你若出手便中了他下懷。」

曲昭抿著嘴,面色並不好看,顧及到此地是公堂,到底是冷靜下來,低嗤一聲,「真是討厭規矩多的地方。」

「好啦,我知道,姐姐正義感最強了。」宗仁低聲哄道。

曲昭面上臉一紅,心裡怪不好意思的,居然還要宗仁來哄她,她顏面何在。曲昭當即壓著聲音呵斥道,「閉嘴,審你的案子去。」

宗仁唇畔笑意淡淡,磨墨落筆書寫卷宗。

片刻後再抬眸,宗仁已經是神色凜然,嚴肅宣判道,「證據確鑿,你賴無可賴。你殺害髮妻,拋屍沉湖,後不知悔改,毒殺同村鄉民,罪無可恕,處以斬刑,午後即刻行刑!」

宗仁手中驚堂木拍落在案几面上時,案件也塵埃落定。

張達的父親吐出了最後一口濁血,微弱的鼻息連帶著他的生命一起停止在這一刻。他完成了臨終時的遺願,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士官押送張仕才離開清風殿時,他還在拼命掙扎,「大人明鑑啊,我與那個破鞋是夫妻關係,她惹我不快後,我只是衝動誤殺,我都打聽過了,這樣是可以減刑的,你胡亂判罰,我要告御狀」

宗仁忽然抬眸,擺手示意士官暫時停下腳步。

張仕才以為事情有轉機,頓時喜不自勝,「我就知道大人微察秋毫,我們都是男人,你肯定理解我的苦衷。」

宗仁雙手執於身後,站定在張仕才跟前,目光如炬的審視著張仕才,將張仕才逼迫的不敢於他直視,眼神閃躲,原本的囂張無謂都消失匿跡,「首先,你是和離不成,惱羞成怒蓄謀殺人,不屬於誤殺,因此也不存在減刑一說。其次,你身上背著的是兩條人命,而非娟姐一條命,你再怎麼減刑都難逃一死。再者,我行得正坐得端,你若要告御狀,我隨時恭候。最後,我是男人,但不能理解你的『苦衷』。」

而後,士官將張仕才關進監牢裡。

一切結束後,張達抱著父親的屍體,踉蹌的朝清風殿外走去,嘴裡呢喃道,「阿爹,一切都結束了。我早該離開張家村了,等我把你安葬好,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阿爹你就放心吧。」

曲昭看著張達單薄孱弱的背影,仿若從他身上看到了多年以前在弘文館裡那株總被人欺負的小白楊,她提著黑劍追了出去。

曲昭人高腿長,幾步便走到張達面前,「張達,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沒有任何一個弱者能夠用講道理獲得尊重,也沒有任何一個弱者能夠用退讓獲得和平共處的機會。

你在張家村遭欺負這些年,理應比我還懂得這些道理。想要過好你的人生,只有真正的站起來成為一個強大的人才行,不然你就算搬離了張家村,在李家村王家村甚至在城裡住著,都會重複同樣的遭遇,懂了嗎?」

張達張了張嘴,眼眶通紅,哽咽著問曲昭,「可是我從小就膽怯懦弱,我真的可以變成一個強大的人嗎?」

「可以。」曲昭無比鄭重的點了點頭。

曲昭送走張達後,剛回身,就瞧見宗仁佇立在清風殿外紅漆圓柱旁,手指從廣袖中探出,一襲月牙色的長袍,儼然是一個翩翩君子的姿態,他在看她。

曲昭走到宗仁身旁,打了個哈欠,「既然案子已經解決了,我也要回府歇息了,要我送你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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