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錚離去, 嘉寧看向自己手裡的暖玉,那塊暖玉在她手心裡靜靜發著熱。
嘉寧後半夜已經在一個客棧裡待著,她不敢睡,許星漢一直站在窗戶處,他在等訊號彈。天微微亮的時候,遙遠的天幕處炸開了一朵花,許星漢幾乎是叫了出聲,他連忙跑到了嘉寧的旁邊,“霜霜姑娘,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嘉寧猛地一驚,連忙走到了窗戶處,看到又一個訊號彈在空中炸開,她幾乎是喜極而泣。她轉過身就往外跑,“我要去宮裡。”
嘉寧自己駕著一匹馬,被許星漢和蘭錚留下的幾個士兵護著一路往皇宮那邊走,等接近宮門處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到許多具屍體。嘉寧慢慢地駕馬走近宮門,宮門口把守的人已經變成蘭錚的人,那些士兵看到嘉寧他們,就開啟了宮門。
昨夜鄔相庭和蘭錚殺得新朝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本來就內鬥,怎麼會想到還有外侵。蘭錚的先頭軍入了京城之後,在昨夜就把京城的城門給破了,一夜之間,蘭錚手下的一萬精銳兵全部進了京,而新帝駐紮在京城中的軍隊也不過一萬五爾,昨夜當值的只有五千。
“現在裡面是什麼情況?”嘉寧問。
那些士兵其中一個人答話:“回公主殿下,那新帝和他的那幾個年紀稍長的皇子都死了,還剩下幾個小的。現在全部在文新殿。”
文新殿是皇帝上朝的宮殿。
嘉寧熟悉宮裡的地形,一路駕馬過去,她途經的路上屍骨遍地,不難想象出昨夜經過了這樣一番惡戰。等到了文新殿的殿門口前,嘉寧便翻身下了馬,她快步走上石階,文新殿的殿門口也站著蘭錚計程車兵,他們見到嘉寧就退開了。嘉寧抬腿走進了文新殿,一進殿,就先看到鄔相庭。
他臉色很白,面容上還沾著血,就更提他衣服上,嘉寧一眼就看到他的左手臂的衣服破了,一條很長的大口子。她連忙走了過去,走過去的時候她才注意到文新殿的殿中還放著十幾具屍體,她不由地放慢了腳步,第一具屍體年紀很大了,身上還穿著龍袍,相比就是那個新帝了。
嘉寧走到了鄔相庭的身邊,鄔相庭看了嘉寧一眼,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一點笑意,只是還沒說話,就被嘉寧狠狠地踢了一腳。
這一腳竟然直接把鄔相庭踢了個踉蹌,倒把嘉寧嚇了一跳,她又連忙去扶對方,“你傷很重嗎?”
鄔相庭努力地站直了身體,搖了搖頭,正待嘉寧還要問,旁邊傳來一道聲音,裡面還帶著一點幽怨。
“阿寧!”
嘉寧循聲望去,才發現是自己的皇兄。
他臉上也沾了血,但是看來應該沒受傷,他身邊有張椅子,椅子上坐著曾經的太子妃現在的賢貴妃。賢貴妃看見嘉寧,秀美的臉上微微露出一點笑,而讓嘉寧更驚訝的是,她懷裡居然抱著一個嬰兒。
那個該不是賢貴妃和新帝的孩子吧?
蘭錚站在大殿的前面,他身上的血跡跟鄔相庭差不多,只是臉色還是比鄔相庭好看許多,他看到嘉寧來了,沉默片刻,才緩步走到了太子的面前,放下手裡的刀,撩開衣袍,單腿跪了下去,“臣蘭錚救駕來遲。”
太子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他表情有些複雜,若是沒有鄔相庭和蘭錚,他怕是連今夜都活不過,現在他們幫自己剷除了勁敵,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沒有自己的兵,也沒有自己的將軍,這個皇位給他坐,他都坐不穩。他經歷了兩次國變,徹底明白了此中的兇險,更何況,他現在有了更在乎的東西。也許他是懦夫,但他看著那個孩子長大。
“蘭世子,姜國已經不復存在了。”太子笑著說,“我現在也不過一個廢太子,還能坐穩這皇位不成?”
嘉寧聽到她皇兄說這話,愣了下,但她並沒有插話,因為她也明白,昨夜是蘭錚出了更大的力,他在此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