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寧躲避對方之時,頭上的巧士冠掉了下去。
那瞬間兩個探子都摸向自己袖口裡的刀。
倒沒想到太監看清嘉寧的相貌愣住了,竟然還莫名地臉紅了一聲,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倒是……生得還不錯,但又不是主子,碰一下都不許嗎?”
他還主動撿起嘉寧掉在地上的巧士冠遞給嘉寧,“快把帽子戴好,被人瞧見要罰了。”
旁邊兩位太監瞧見這一幕,倒不客氣地笑出聲,“阮福,你真是看見一個稍微好看的人就往上貼,但別忘了你們都是沒根的東西。”
那個被稱為阮福的太監往地上唾了一口,挑著眉,他本來五官就生得小氣,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紅嘴巴,白白的臉,他挑眉看人,更顯得他的小家子氣。
“你們不也都是沒根的東西,你們笑話我,仔細我跟總管告狀去。”他罵完那兩個太監,便又對嘉寧說,不過聲音頓時溫柔許多,“你們跟我們一起去,免得總管生氣。倒時候我想護住你都沒法子。”
他話一出,又惹得旁邊的兩個太監笑成一團。
嘉寧長這麼大,從沒收到過太監的獻媚,在反應過來之後,她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阮福見嘉寧臉紅,面上還顯露幾分得意,他倒是不知道嘉寧是氣的。
無論兩個探子怎麼說,阮福都咬死要嘉寧他們一起去,還帶著他們去了御膳房。嘉寧雖然在宮裡長大,卻從來沒有來過御膳房,這種地方只有奴才才呆的地方。
她一進去就愣了,阮福飛快地鑽進了太監的隊伍裡,過了一會,他左手右手各拿著兩個盤子,走到嘉寧的面前,“喏,快接著啊。我都要拿不穩了。”他尾音還微微上揚,臉上掛著不明意味的笑。
嘉寧從沒被男人撒嬌過,雖然對方也不能說是個男人,但她那瞬間的心情十分複雜。她嘴角抽了抽,只能接過對方手裡的盤子,又聽阮福說:“你是不是還沒參加過這麼大宴會?待會別怕,跟著我走就是了,今天是喜宴,主子們心情都會很好的。”
嘉寧沒理他說的話,而是看向那兩個探子,那兩個人手裡也拿著盤子,他們表情略顯沉重地對嘉寧點了下頭。
現在只有去送了食物,然後再找機會走了。
可恨的是那個阮福實在話多,一路對嘉寧嘰裡呱啦,快到舉辦宴會的玉藝殿時,阮福忍不住對嘉寧說:“你怎麼都不說話?是啞巴嗎?”
嘉寧只想把盤子砸在這個太監臉上,這太監不僅毀了她的事,還話如此多,真是小鬼難纏。阮福見嘉寧不說話,更是盯著嘉寧看,他也是鍛煉出本事,不用看路也不會摔跤。
到了玉藝殿門口,最前面的太監讓他們都兩兩一排,排成隊伍,一個探子立刻擠開阮福,站到了嘉寧身邊。
阮福一愣,只能恨恨地瞪了那探子一眼。他可不敢在玉藝殿門口鬧事。
一站在玉藝殿的門口,嘉寧已經聽到裡面的絲竹聲。她咬著牙,待會會是她最接近敵人的時刻,她越接近越能想起,自己的母后是怎麼死的。裡面的那些人,都是她的仇人。是他們毀掉姜國,而如今還囚禁她的皇兄,虐打鄔相庭,對她趕盡殺絕。她雖然明白成王敗寇,但是她也明白,家仇國恨必須償還!
嘉寧低垂著眼,斂去眼裡那瞬間的殺意,她跟著前面的太監慢慢走進玉藝殿。嘉寧進了殿之後便一直低著頭,聽著指揮往前走。她在一張桌子前面停了下來,剛把手裡的盤子放下,卻聽到一個聲音。
“斟酒。”
嘉寧頓了下,她猶豫了下準備離開的時候,對方又說了一聲,這一聲比上一聲不耐心了些,“斟酒!”
嘉寧只好拿起酒壺,她當初在芍金窟的時候,掌事娘子光針對這斟酒一事就訓練嘉寧許久。
這芍金窟裡的斟酒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