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衛站在門口守衛帝王安危,玄甲衛一左一右,各自三人。
臨春跨過門檻,進了房間。
房間極大,陳設一應俱全,皆為上品,透出一股低調的華貴之氣。臨春進屋後視線直奔淨室方向,喚碧雲與朱弦伺候自己沐浴。
熱水自然早就備好,朱弦去搬貴妃行囊,從中找出一身換洗衣物。在她忙碌的時候,冷峻的帝王倚在支摘窗旁,手肘撐在窗臺上,似乎在眺望庭中的花圃。
朱弦沒有多看,匆匆取了衣物進淨室。熱水已經放好,臨春褪下衣裙,一雙纖長細嫩的白腿緩步跨入水中。溫熱的水將身體包裹的時候,臨春不由喟嘆一聲。
朱弦在浴池邊伺候著,碧雲收拾她換洗的衣物,要放入木桶。她的貼身衣物一向是碧雲她們負責洗,小衣褻褲那些,碧雲拿過臨春剛換下來的小衣與褻褲,無心說了一句:“娘娘今天似乎出了不少汗。”
臨春心驚肉跳,腦子裡閃回馬車顛簸時發生的一切。
她甚至記得,當時那匕首的尖幾乎卡在瓶口,連帶將她褻褲也推入瓶口。
“今天太熱了。”臨春小聲解釋,有些心虛,怕她們發現什麼。又想到自己幾乎被浸透的褻褲,臉色有些羞紅。
……真的能這麼多嗎?
她不會是身體有什麼問題吧?
可這該怎麼找太醫看?太醫院的太醫們皆是男子,這種私密之事難以啟齒。
真該讓太醫院中也有女子為太醫,宮中有許多女子,從后妃到宮婢,難道她們便不會生什麼難以啟齒的病症麼?
可她們也不敢找太醫看,多是忍著。別說這種程度的隱秘之症,便是來癸水腹痛這種小事,許多女子都不敢找大夫看。
譬如說臨春記得幾年前,四公主初來癸水,腹痛難忍,也咬牙忍著。那時臨春在場,當即要命人請太醫,被四公主攔下。四公主說,不必,她有方子,吃些藥就好了。可每人病症不同,若沒大夫仔細診治,隨意套用藥方,肯定不對。
可臨春也不知說些什麼,她來癸水腹痛之事一向會請太醫,因為太痛了,她忍不住。不過即便請了太醫,臨春也不想吃藥。
她思緒忽然發散,臨春癟嘴,將思緒收回。
她很快沐浴完,換了身簡便的衣服從淨室出來,見謝明崢坐在書案前,似乎在專心致志看書。書案上垂下桌帷,遮住他的腿。
臨春只穿了中衣,坐在榻上叫碧雲絞乾頭髮。她沒敢出聲打擾謝明崢,始終一言不發,直到頭髮基本乾透,用一支玫瑰金簪隨手綰住青絲。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臨春遣她們下去。
天色漸晚,灰藍夜色漸漸從支摘窗內灑入,臨春出浴前不久剛上燈,十二連枝燈燭經風吹動,晃出微弱的影子。臨春青絲披散在肩上,起身逗弄鼕鼕。
鼕鼕住的籠子放在一旁的圓桌上,臨春開啟籠子,將鼕鼕抱出來,圈在懷裡。鼕鼕剛睡醒,睡眼惺忪,喵嗚兩聲,實在可愛,臨春聽得心都要化了。
鼕鼕如今還只能喝羊乳,給它喝的羊乳用冰塊凍著,因此番起碼要行七日路,此舉可以讓羊乳儲存得更久些。但小貓咪腸胃很弱,喝不了太冰的東西,要餵它喝之前得先把羊乳拿出來降溫。
方才臨春沐浴之前,朱弦已經將羊乳取出一份,放在桌上降溫。臨春走近,手背碰了碰碗壁,還有些冰,得再放放。
鼕鼕似乎有些餓了,聞見羊乳香味,嗷嗷叫了兩聲。臨春看出了它的急切,小聲安撫:“乖乖,別急,再等會兒才能喝。”
可小貓咪又聽不懂,甚至直接從臨春懷裡跳下來,跳到桌子上,圍著那隻盛放羊乳的碗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