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又想罵她兩句,“你……”
可到嘴邊,又腦子空空,不知道講些什麼。
謝若綢冷哼了聲,步輦已經經過甬道,走遠了。
臨春坐在步輦上,微微地發抖,被自己的嘴笨氣的。
回到甘露殿,臨春仍舊悶悶不樂。
這份悶悶不樂一直持續到夜裡,謝明崢來時。
她象徵性地抗拒了一下:“我……我病才剛好,能不能休息一下?”
謝明崢駁回她的反抗:“這種事,又不是什麼累活。”
……但也算髒活吧。
臨春在心裡默默想,撇了撇嘴。
她將腳從草色的羅裙下伸出來,曲了膝蓋,搭在榻沿。勾著鞋跟,將繡花鞋脫了,兩隻繡花鞋橫七豎八地躺在榻下。羅襪亦從榻上扔下,搭在繡花鞋上。
臨春蜷了蜷腳趾,慢慢將小腿搭在謝明崢大腿上。
日子一天天熱起來,即便隔著衣料,臨春也感覺到了謝明崢腿上的熱度,燻得她臉熱。她小聲開口:“你能不能自己來?我把腳借給你。”
她心情不好,不想做這種事。
謝明崢沒答,只用寬厚的手掌攥住了她的踝。
他手心的溫度也高,才碰到她的腳踝,便感覺沁出細微的汗意。
臨春扯過個枕頭抱在懷裡,視線耷拉著,感覺到柔軟的足心踩到了什麼。起初是很柔軟的,勾起了她一絲好奇。
她不禁用心感受起來,一點點地變化,還挺……奇妙的。
她偷偷覷了眼,被謝明崢視線抓個正著。
臨春又耷拉下去,聽見謝明崢問:“又不高興?為什麼?”
謝明崢以為她是為了現在在做的這件事不高興。
少女的嗓音悶悶晃進耳朵:“我下午去菡萏園看荷花,可荷花都沒開幾朵。”
謝明崢微怔,隨後扯起一邊唇角笑了笑。
就因為這個?
她繼續說:“然後我想到我母妃,我很想念她,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你知道嗎?我以前以為,可能所有憂愁也不過是不能出宮,可是原來……”
幾近哽咽。
“……還有死別。死真的很可怕,你知道嗎?謝明崢。”臨春的眉目藏在昏暗光線裡,蓄滿的淚啪嗒掉落,她抬手擦去,又強撐著扯開些笑意,“然後我哭了一場,心想我要帶著母妃的期許好好活著。”
“從菡萏園回來的時候,遇見了二公主。”她聲音帶著些許鼻音,“我與她,也有些仇。”
後一句聲音小得不行,顯然很心虛。
“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我怎麼這麼多仇家……可是除了你,他們都確實做得不對嘛。”她微嘟嘴,“我……向你道歉,很真誠地,道歉。”
被人羞辱出身,是這樣難受的事。她分明也知道,當時卻還這麼做了,真是不應該極了。
而後,臨春說起她與謝若綢的那檔子事。
“你可能會覺得我很矯情……但是……”臨春的話被謝明崢打斷。
“沒有。”他說,“我為什麼要覺得你矯情,你忘了嗎?我比你還記仇。”
臨春頓時有些欣喜,說得也是。這種事,也不是她小氣吧,就是很過分啊。
當然站在謝明崢的立場上,記自己的仇也很應該啦。
“然後她就羞辱我,她說我連皇家玉牒都沒上過,即便是貴妃,也終究是妾室,不配叫她姐姐。”臨春忽地抬頭,攥緊了手裡的小拳頭,一臉憤恨不平,“我當時很想回嘴,可是我嘴笨,腦子也笨,我竟然一句回嘴的話都沒想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