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完呢,已經被攔住腰,按在他腿上。
生病
夏夜的溫度已經漸漸高了,寢衣都換上了最單薄的,只是還未熱到用冰鑑的地步。隔著單薄的衣料,臨春感覺到了他大腿的熱度,貼著自己的,不大舒服。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自己也熱起來,額上沁出一層薄汗,手心也是。大抵是太熱了,鼕鼕都受不了,從她懷中跳了下去。
臨春意欲伸手將鼕鼕撈回來,微微站起身來,可剛一起身,便感覺到了。她陡然僵住,沒抓住鼕鼕,鼕鼕的尾巴從她手心裡掃過,有些癢癢的。
她心跳快起來,快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似的。
她腦子裡忽地閃過一段對話:
——我怎麼心跳這麼快?
——那是我的心跳。
柳眉當即蹙著,思索這對話在哪裡發生過,可卻想不真切,在這份不真切裡,又虛虛渺渺地飄出幾句旁的。
——你聽聽我心跳,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寶,是我要死了。
那對話的場景,似乎是她靠在謝明崢懷裡。真奇怪,她不記得自己做過這麼離譜的夢。
而且,他為什麼知道自己乳名……
“你為什麼知道我叫阿寶?”她將心裡話問了出來。
謝明崢道:“曾經不小心聽見高貴妃如此喚你,便記住了。”
事實上,不止聽過一次。當凝望一個人時,那些關於她的細枝末節的東西,彷彿會自然而然地飄進腦海裡,被刻在心上。
最初的最初,他對這種不自覺的記憶,感到反感和抗拒。連同對她,也反感和抗拒。
可越是反感,越是抗拒,卻越不受控制地想要注意。
在那種自我的拉扯裡,漸漸變作一種病態的迷戀。
臨春哦了聲,話題到此結束,又是無邊無際的沉默。她心跳撲通撲通的,手指微微蜷曲著,搭在自己膝蓋上,好一會兒,才問:“好像……可以了吧……”
她慢慢預備站起來,卻被熱到燙人的手掌攥住腳踝。
“嗯。”他應了聲,“可以下一步了。”
五月的夏夜蟬聲稀鳴,並不擾人,風聲裡裹挾著悶意,撞在窗欞的聲音都不如春日清脆。鼕鼕從臨春懷裡跳下來後,便兀自找了個舒服的角落趴著,偶爾喵嗚兩聲。分明有風聲、有貓叫、有蟬鳴,可臨春還是覺得周遭安靜得可怕。
她那條沒有受傷的腿被謝明崢握在手心裡,已經踩得沒力氣,不想自己動彈。小心翼翼地覷了眼謝明崢神色,見他一張冷臉,只好繼續勉強自己。
她一雙唇緊緊抿著,一副委屈的模樣,眼尾發紅,眸中點點水霧,強忍著沒讓自己落淚。
她發現,原來那……並非完全硬實的,與那些實心的木棍不同,還有些軟。
以及,謝明崢是大壞蛋。
碧雲肯定是昏了頭了,竟覺得謝明崢喜歡自己。不知道她怎麼竟得出這樣離奇的結論。
臨春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腳都要抽筋了,終於鼓起勇氣小聲開口:“還沒好麼?”
謝明崢輕嗯了聲。
臨春眼眶裡打轉的淚幾乎要落下來了,她哽咽著說:“我懷疑你在騙我。”
謝明崢倏然抬眸。
“你是不是已經好了……”不然怎麼這麼久……
她要哭了,忍不住了。
“沒好。”他否認得堅決。
謝明崢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輕嘆了聲,終於收緊了她的腳踝,不再需要她動彈。臨春驀地全身鬆懈下來,癱軟著靠在身後的引枕上。
她連看見這一幕都不想,索性往後仰去,目光投向頭頂的承塵。
因為腿被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