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侯和侯夫人一共生育四個兒子,長子就是永平侯世子,如今就是世子和世子夫人主持家事,次子就是段南軻的父親,已經早早故去,三子就是段南轍和段佳寧的父親,家中的庶務田產由三房打點。
而四子段簡河原是兵部員外郎,督管河道水利,三年前出京治水時忽然病重,死在了任上,如今只剩下四嬸領著一雙兒女孀居在家。
段佳寧所說的盈盈就是家中最小的孫女,段簡河的小女兒段佳盈。
京中勳貴文臣世家,傳續至今日已有一百一十載,這一百一十載中,有的世家繁盛如昨日,有的凋零似黃花,這世間萬物,皆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百年興衰之後,還能依稀立在勳貴之位的少之又少,姜家算是其一。
而後起之秀也多如繁星,段家便是其中最明亮的那顆星。
這樣兩家人,卻在聖旨之下做了姻親。
姜令窈哄完小姑子,回過頭來,便看見段南軻深邃的眼眸。
他的桃花眼漂亮至極,若是臉上帶笑時,總是有些風|流寫意,爽朗大方。
此刻的他,眼眸之中卻只有一池桃花水。
幽深、寒冷,卻冷香撲鼻。
段南軻見姜令窈看向自己,俊眉一挑,笑容重回俊顏上。
“娘子,你願意陪妹妹玩鬧,勞你費心了。”
段南軻喟嘆一聲:“娘子真好。”
在家歇了幾日,姜令窈才終於緩了過來。
她每日上午去寶容坊研製夏日新色,下午就跟段佳寧和段佳盈一起打牌九,偶爾大嫂馮蓁蓁得了空,也會同她們一起打。
馮蓁蓁話很少,總是溫溫柔柔的,但她卻很果決,姜令窈發現幾人打牌,她跟馮蓁蓁的贏面加起來有六成,剩下的四成大約是兩人一起心照不宣讓給了妹妹們。
過了日,姜令窈感覺自己都有些樂不思蜀,於是便問馮蓁蓁:“大嫂,咱們不用去給祖父祖母請安?”
馮蓁蓁正在摸著牌,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打了出去:“九餅。”
待打出牌後,馮蓁蓁才看向她,眼中有著溫和笑意。
她輕聲細語道:“咱們家同外人不太相同,祖父祖母不樂意咱們經常去打擾,這幾日其實都不在府中,而是在莊子上釣魚,你不去反而還好些。”
姜令窈:“……”
姜令窈當真不知,馮蓁蓁進門也不過一載,尚未有孕,永平侯府上上下下不過三代人,就這三代人,除了三房,幾乎都是各過個的。
老侯爺和老夫人住在榮恩堂,跟誰都不挨著,照馮蓁蓁的說法,二老整日出去玩,也不常在家,也不喜兒孫經常去打攪。
世子和世子夫人住在主院,大少和大少夫人住在聽風齋,二少爺跟二少夫人外放做官,不在京中。
段南軻這一房只剩他一個人,父母俱亡,他跟姜令窈獨自住在星煌苑,而三老爺和三夫人則領著一雙尚未成親的兒女住在金玉軒,四老爺早早過世,由四夫人領著兒女住在落梅堂。
雖說尚未分家,但老夫人早在兒子們成親時就已安排好了規矩,每家按人口公中給月銀,想怎麼花怎麼花,而公中的田產地契也是按年分紅,等到老兩口沒了,就由世子繼承永平侯府,田產按照早就約定好的分,想分家分家,不想分就不分,反正老頭老太太都走了,兒孫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馮蓁蓁一臉淡然地說著這些,然後道:“哦對了,祖父還訓誡過全家。”
她喘了口氣,學著老爺子的慈祥的口吻道:“老子拼了命給你們賺了這永平侯府回來,該給的都給了,以後就靠你們自己憑本事過日子,過不下去就要飯,別要在老子死前就行。”
姜令窈:“……”
姜令窈感嘆:“祖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