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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不能再兩地來回運送屍體,通州的白河段已經少有穿過,兇手若是突然乘船進入通州,反而會惹人懷疑,而且經過十四年前的案子,通州的大小花園都已廢棄,他想要拋屍也無處可去。”
所以他現在殺人之後,只會把屍體扔在宛平。
宛平此時正巧要開燈市,遊客本就比以往多,生面孔一多,尋常百姓記性便不會那麼好,看到陌生面孔也不會如何生疑。
可以說,兇手選的這個日子實在太好了。
也太討巧了一些。
姜令窈眯了眯眼睛,她道:“如此說來,時隔十四年,兇手或許因為體弱或年老,或許膽子變小,他比以前要謹慎得多,沒有當年那般果決,也沒有當年那般挑釁官府。”
在
若走馬燈只吊在涼亭頂部,遊客仰頭來看,並不會覺得四盞燈有何不同。
琉璃罩皆是一般無二,青竹燈骨、流蘇甚至裡面的鐵軸都一樣,只有作為走馬圖的紙人剪影是不同的。
一種是常用的剪紙,另一種便是這滑膩膩的人皮。
姜令窈之所以直接便想到人皮,一是因顏色,二則是因死者身上剛好少了一塊皮。
段南軻一聽是人皮,想也不想一把握住姜令窈的手腕,拉著她後退半步。
“莫要碰它,”段南軻道,“也不知是否有毒。”
姜令窈還是覺得心有餘悸,她忍不住拍了拍心口,道:“我都覺得渾身發冷。”
段南軻皺了皺眉,拉著她又退了兩步,這才道:“此物怪異,必很陰邪。”
他此話說完,頓了頓,又招來緹騎,讓緹騎取了熱水過來。
姜令窈卻搖了搖頭。
她並未注意到段南軻握住她的手腕,她滿副心神都在那盞琉璃燈上。
姜令窈道:“段大人,這琉璃燈就在死者視線之內,也就是說,琉璃燈對於兇手或者兇手以為的死者而言非常重要。”
她道:“一開始我其實是有些疑慮的,不解兇手為何非要費勁取下死者背後的皮,即便是要把繡片面衣覆蓋在死者身上,直接縫製便可,他為何要多此一舉?”
“當時我以為,兇手是想要做得天衣無縫,他必須要把那面衣同死者的皮替換,才可達成他所要展示的目的。”
“現在看來,我錯了。”
段南軻見她神情漸漸鎮定下來,眉宇之間再無懼色,反而有種堅韌和篤定,他這才鬆開手,把目光落到了那盞琉璃燈上。
宛平生產各種各樣的燈具,琉璃燈、走馬燈、紙皮燈籠、燭燈、路燈等不一而足,也正因此,宛平才有每年五月時節的宛平燈市。
不僅可以展示宛平燈匠們的高超手藝,也可向大明各地的遊客、商人展示他們特有的商品,以此來兜售宛平燈。
因此即便是近郊花苑中涼亭下的四盞燈,也是精美絕倫,手藝精湛,尤其是那三盞傳統的琉璃走馬燈,上面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若是裡面點亮蠟燭,那人物便會隨著氣流緩緩而動,演繹出精妙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