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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人抓到了。”
姜令窈跟段南軻回頭看去,就見鄭峰手中刷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矮小男人,男人蓬頭垢面,似已經流浪許久,因著這滿庭的燈火,他顯得分外瑟縮,蔫頭耷腦地蜷縮成一團,任由鄭峰把他拎來拎去。
段南軻上前兩步,讓兩名校尉上前架住他,然後便問:“你是誰?為何會鬼鬼祟祟躲在此處?”
姜令窈也好奇想要上前,卻被段南軻一伸手攔在了身後,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被段南軻淡淡掃了一眼。
姜令窈:“……”
行,你厲害,我打不過你。
她便只能站在段南軻身後,見那男子實在瑟縮得厲害,思忖片刻便溫和開口:“我們只是在此處查案,因案件詭異特殊,需知曉犯案情形,若你看到線索,希望你能配合官府,幫助我們捉拿兇犯。”
一聽到兇犯兩個字,那男子竟是渾身一抽,猛地抬起頭來。
在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之下,他瞪成銅鈴的眼眸顯得格外明亮。
男子臉上都是黑漆漆的汙泥,看起來很是髒亂,若只看他行為,眾人會以為他是個有腦病的人,因犯了瘋病才流離失所,流浪街頭。
但若只看他那雙眼眸,卻又讓人覺得他心思純澈,明亮宛如朝霞。
是個很怪的人。
隨著姜令窈的話,男子確實有了反應,當下一刻,當他看到段南軻身上的飛魚服時,他整個人又緊張地哆嗦起來,嘴裡嗚嗚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般瘋瘋癲癲的人,又如何會如此有條理殺人?此人怕不是本案兇手,甚至可能只是在草叢裡睡覺而已,同本案並無關聯。
見此情景,段南軻並未生氣,他對鄭峰道:“把他帶回此處的錦衣衛司房,好生安置,稍後另行審問。”
鄭峰領命,直接把男子拎走了。
鄭三吉便道:“段大人,派人把花壇裡的草清一清,趁著此時,我把十四年前的舊案給兩位訴說一番。”
段南軻一聲令下,錦衣衛校尉便開始忙碌起來。
幾人便選了花壇不遠處的那個八角涼亭,八角涼亭大抵經常有人進來遊玩,倒很是乾淨整潔,涼亭頂上吊掛有四盞走馬燈,每一盞都精緻斐然,一看便知是大師手筆。
若說看燈,必要來花晝燈市,也正因這花晝燈市,整個宛平城中的路燈、行燈、掛燈等皆是精美絕倫,讓人流連忘返,恨不得都買回家去日日點明。
不過涼亭頂部的四盞走馬燈掛得有些高,要點亮有些費事,三人便只在四周掛了幾盞燈籠,便坐下開始評議案子。
裴遇端了茶來,段南軻給兩人倒上,這才對鄭三吉道:“鄭仵作,我年輕不經事,喬大人亦是新人,十四年前的舊案一概不知,還請鄭仵作解惑。”
鄭三吉一口灌下兩碗熱茶,才覺得心裡沒那麼慌了。
他垂下眼眸,看著茶碗裡悠悠旋轉的茶湯,思緒在舊日的記憶漩渦中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十四年前的蛛絲馬跡。
他嘆了口氣,這才啞然開口。
“十四年前,我記得是那是個暖融融的春日,我當年還跟在師父身邊當學徒,因自忖是大徒弟,頗有些驕傲自得,總覺得自己已經學有所成,可以出師了。”
鄭三吉在順天府也是響噹噹的仵作,加之他脾氣好,人也隨和,往常其他衙門請不到許青,就會請他,只要他手裡沒有案子,一定會到場相助。
說起來,他在順天府各衙門裡的人緣可比他師父好要許多。
姜令窈聽他說起過去往事,也不由感嘆:“如同鄭哥這般人物,也有年少輕狂時。”
鄭三吉苦笑道:“是啊,誰說不是呢?不過也正是這個案子,讓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