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在一片花牆之中,偏就有一個被人遺漏的縫隙,讓死者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眸出現在姜令窈面前。
段南軻走到姜令窈身邊,一個越身跳下,然後便順著死者的眼眸往前看去。
死者看向的方向,是一個八角涼亭,涼亭中掛著四盞走馬燈,雖未點亮,卻是精巧非凡,一看便是燈市新作的精品。
姜令窈也看到了那四盞燈籠,問:“她在看燈?”
兩人都覺得有些不解,段南軻道:“死者被花叢覆蓋,看不到花叢中都有什麼,但這一片牡丹花一定對兇手非常有意義,他才會給死者選了這麼一個……展現地?”
姜令窈嘆了口氣,道:“只能等校尉們再查線索了。”
段南軻見宛平縣的衙差都還算不錯,已經圍好現場,並且精神抖擻守在了靜夜花苑的三處大門外,如此一看,這位知縣也算是御下有方。
“待得錦衣衛趕到,大約還要小半個時辰,不如先回去休整一番?”段南軻意味深長,“畢竟娘子還得洗漱更衣不是?”
姜令窈腳步微頓,此刻她竟覺得段南軻所言甚是,以姜令窈的身份,她必不能好好查案,甚至連多說話都會被人疑惑,故而只能換成喬推官方能仔細探查。
她是小喬推官,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她不認,段南軻倒也未曾多問。
姜令窈思索片刻,道:“那便先回,畢竟縣衙也不知是否有仵作坐班,若無仵作,還得等許叔或鄭哥往宛平趕,一來一回大約要兩個多時辰了。”
騎馬必然比馬車快得多,他們來時是坐馬車,加上那麼多行禮,因此單程便用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但若騎馬飛馳,一個時辰便能趕到。
段南軻點頭,低頭看向姜令窈,右手微彎,輕輕嗯了一聲。
姜令窈疑惑看向他:“怎麼?”
段南軻低聲笑笑:“剛不是還對那捕頭說,只要我在你身邊,你就不害怕?那捕頭可未走。”
姜令窈:“……”
姜令窈卻立即貼了上來,她輕輕挽住段南軻的胳膊,聲音又輕又軟:“夫君,此番若是能協力破案,夫君可要拿什麼謝我?”
段南軻面上是溫柔笑意:“娘子所言差異,家中一應是我的也是娘子的,若是能協力破案,保得燈市順利,陛下定有賞賜,皆是順天府來的推官且也有獎賞。”
言下之意,我有的你也會有,怎麼還來同我要東西?
姜令窈眯了眯眼睛,她笑容更是嬌羞:“我又並非推官,推官所得獎賞與我何干呢?”
兩個人依偎著慢慢而行,在落日最後一點餘暉裡,盡情宣洩了一番新婚燕爾的柔情蜜意。
門口幾個守門的巡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豔羨。
瞧瞧人家鎮撫使大人,不僅年紀輕輕便入北鎮撫司,還有嬌|妻在懷,可謂是風光無限啊。
兩人來到門前,姜令窈才羞怯鬆開段南軻的手,似很是羞赧,整個人躲在段南軻身後。
段南軻問捕頭:“昨日是何時落的雨?”
捕頭道:“回稟大人,昨日大約在酉時開始下了一場暴雨,大約下了半個多時辰,後來暴雨驟停,開始落淅淅瀝瀝小雨,並不妨礙行走。”
段南軻點頭,道:“你們盯著此處,我回去差遣屬下,順便去見一見知縣大人,若是落雨,就速速搭起棚子,烏要讓花壇和死者淋雨。”
捕頭一臉鬥志昂揚:“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辦好差事。”
段南軻很是寬仁:“諸位辛苦則個。”
說罷,他便回過頭,對身後的夫人伸出手:“夫人且慢一些,路滑,仔細摔了。”
於是,在一種年輕巡捕羨慕的眼神裡,兩個人飛身上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