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仔細聽,前面樂者唱奏的大抵是水中月。
這一看就是貴妃娘娘的喜好,她就喜歡這般的花團錦簇,熱鬧錦繡。
隨著歌舞漸起,宮人開始上菜,姜令窈看著面前一碟又一碟的冷食,好奇地看了看周慧娘。
周慧娘便小聲同她道:“宮中宮宴都是冷熱皆有,但從早晨起便已備好,即便再小心,端上來的時候也冷了,你挑些賣相好看的品一品就是了。”
她頓了頓:“原也不用你入宮赴宴,倒是忘了教你這個。”
姜令窈笑著對她道:“娘放心便是了,來時路上夫君講過的。”
“女婿當真是不錯的,”周慧娘興許是當著文紅纓的面,倒是誇了段南軻一句,“上回回門,就瞧他細心體貼,比燕京許多男兒都強。”
文紅纓也很客氣:“咱們窈窈更好,每天都有正事做,還能教教家裡那幾個丫頭,她們都可崇敬這位能開鋪子做生意的三嫂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狠狠把姜令窈和段南軻誇上了天,加上姜令窈嘴甜會說話,這一席宮宴倒也沒那麼難捱,三人竟是說說笑笑熬到了出宮時。
待得出宮,姜令窈便同母親分開,跟著文紅纓尋自家的馬車。
文紅纓見她今日雖有好奇,卻也端莊得體,最要緊的是陰陽怪氣正陽伯兒媳婦那幾句話她愛聽,因此越發喜她。
“你的脾氣倒是同我相彷彿,有什麼便說什麼,別人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別人好過。”
姜令窈羞澀一笑:“大伯母,說來我今日也是太過凌厲了些,她說我也就罷了,怎可那般說夫君,夫君每日早出晚歸,辛苦上差,還不是為了家裡,我聽她貶低夫君我心裡便氣悶,不說她一句可要難受。”
這話真是順耳,文紅纓看著她嬌嫩的年輕面容,不由很是感慨:“老三能得這般良緣,我是真替他高興,他也不容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尋到了自己馬車,待姜令窈進馬車時,就看到段南軻已經悠閒自在地坐在裡面,手裡依舊在翻那本話本。
姜令窈利落坐下,然後便伸手去摘頭上的發冠。
這發冠上面皆是珠翠,沉甸甸的,壓得她脖頸都要斷了,但她越是心急,那發冠就越是取不下來,跟她的長髮攪在一起,十分惹人心煩。
段南軻見她抿著嘴跟自己的頭髮過不去,小臉緊緊繃著,看起來竟還有些委屈神色,不由放下了話本。
“我幫你?”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姜令窈的手微微一頓,她回頭看向段南軻,就見平靜看著自己,那雙眼眸中並無旁的情緒,大抵只是想要幫忙而已。
姜令窈:“……”
“夫君何時如此好心了?可是有事要說?”姜令窈巧笑倩兮。
今日吃水少,姜令窈的嗓子略有些發乾,聽進耳中沙沙啞啞的,失去了往日的輕靈。
段南軻眸色微閃,他直接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沉重的發冠,另一隻手則輕輕撫摸在了她糾纏在一起的髮絲上。
姜令窈的呼吸陡然一停。
段南軻見她緊緊抿著嘴唇,似很是緊張,不由勾唇一笑:“我這可不是好心,我有事要說。”
“娘子,不知你是否想去看燈?”
聽到這話,姜令窈心中一動。
她是輕輕搖著手中的戲蝶團扇,眉峰淡掃,睨了段南軻一眼。
“夫君可是有事?”
不知為何,段南軻一瞧她這眼神,便知她要作怪,但段南軻卻覺得頗有興味,並無被人調弄的不滿。
段南軻臉上是灑脫笑容,他往前探身,盯著姜令窈瞧:“五月初夏,正是踏青賞景的好時節,尤其是宛平的花晝節,更是熱鬧非凡,我便想著請娘子一起過去遊山玩水,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