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他說的不是死了的那個薛定山,是活著的那個?”
姜令窈眼睛裡有著寒光,道:“正是如此,無論他們密謀什麼事,但總歸尚未成功,或許死了的薛定山不想忍耐,想要把地牢裡的人殺了,但聞禮卻勸住了他。”
“我認為,當時跟聞禮說話的人就是死了的薛定山,他的聲音王管事沒有聽出來,是因那是他的原音,他冒名頂替薛定山,樣貌幾乎分毫不差,聲音應當也是一模一樣,應該經過長時間的模仿,學習薛定山說話。”
段南軻恍然大悟:“如此便說得通了。”
如此看來,地牢中人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薛定山。
“他們要冒名頂替薛定山的身份,就是看中他既是先帝身邊的近臣,又是錦衣衛都指揮同知,是有實權的錦衣衛堂官,想要辦事,這個身份是最好用的。”
姜令窈壓低聲音道:“我猜測,幕後主使身邊恰好有人同薛定山七八分像,故而經過長年的觀察,把薛定山的習慣喜好都記下,然後讓此人學習偽音,模仿薛定山的一切,終於籌謀好之後,便在林州薛家老宅放了一把火。”
“不僅可以讓熟悉薛定山的親人盡數滅口,也能趁機改頭換面,以假亂真。”
家中遭逢大便,又離京一年有餘,薛定山再回京可借痛苦消瘦改換性格,也讓人很輕易就接受他面容的微變。
段南軻聲音微冷:“這些人就如同陰溝裡的老鼠,時時刻刻盯著這繁華的燕京,為了方便行事,能如此以假亂真,真是讓人想不到。”
“他們所圖之事,定不會簡單。”
段南軻說道此處,聲音戛然而止,姜令窈偏過頭看他,兩人都明白他話中深意。
段南軻垂眸思索良久,道:“聞禮和王管事我都會提審至東司房,正陽伯府也會由錦衣衛緹騎看管,待得案子查清,陛下會另有旨意。”
姜令窈點頭:“好。”
段南軻輕輕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即刻便要入宮面聖,你回一趟孃家,看望下岳父岳母。”
“其餘之事,待我歸家再談。”
家中當年的舊事,壓在姜令窈心中十五年,這十五年裡她時刻忘不了滿門的冤屈。
而今,案子終於有了眉目,洗冤似就在眼前。
姜令窈眼底有些溫熱,卻並未落淚,她深吸口氣,道:“你放心去吧,家裡事有我。”
段南軻垂眸看向她,兩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堅定。
待得安排完正陽伯府的差事,姜令窈也同衙差簡單說了此案,讓姚大人不必著急,本案已經了結。
然後便被段南軻送上了馬車,一路直奔安定伯府。
今日是休沐日,姜之省正好在家。
姜令窈回了家中,並未急切去同父母談論正事,而是先去看望祖父,陪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去了主院,在花園裡看到一起吃茶讀書的父母。
看到母親
姜令窈雖是在同姜之省問詢,但她眼裡眉間卻皆是堅定,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姜之省同周慧娘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爹,娘!”姜令窈看他們如此這般,不由微微紅了臉。
到底還是有些羞赧的。
周慧娘握住女兒的手,看著她年輕秀美的容顏,在她眼眸深處,似乎依舊在看當年病榻上那個瘦巴巴的小姑娘。
周慧娘道:“你們脾氣相合,尊重彼此,相互信任,沒什麼比這更好的感情。”
“你傾心與他,他亦然,這是人間之幸事,”周慧娘道,“這般緣分使然,實在令人開懷。”
這一場亂點鴛鴦譜的戲碼,最終卻變成了好事成雙,天作之合,做父母的怎能不寬慰?
姜令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