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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母親兩個字,周茹的神情越發頹喪。
她依舊縮成一小團,聲音很低:“我跟小薏剛一生下來,我娘就難產而亡,我不知娘是什麼模樣,我也不知她是什麼樣的人,但我知道她一定是世間最溫柔的人。”
周茹的話語中皆是期許:“若她還在,我們姐妹肯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姜令窈說:“會的,你爹是否有說過你孃的過去?”
“我爹很少談起我娘,”周茹臉上重新爬上哀傷,“我跟小薏小時候經常鬧著要問,他也不肯說,只一次吃醉了酒,說過我娘是宛平最厲害的繡娘,她做的繡活栩栩如生,若她還活著,定會成為宛平有名的繡娘大家。”
姜令窈抬眸看了一眼段南軻,繼續問:“你可知她的名諱?”
周茹頓了頓,她似乎想了許久,才想起來母親的名諱。
她道:“其實我們小時候也會經常問鄰居的嬸孃姐姐,他們都說我家是才搬來的,他們不認識我娘,不知我娘是什麼樣的人,我爹又不肯說,以至於我跟小薏長大以後,才從家中的我孃的遺物裡找到了我孃的名字。”
周茹緩緩抬起頭,用那雙失去了天真神采的眼眸說:“我娘叫榮雅。”
“多好聽的名字,”周茹說,“我娘叫榮雅,榮耀的榮,優雅的雅,大人,好聽嗎?”
她的神情已經有些痴迷的眷戀,那是在巨大打擊之下,從心底深處湧現出來的逃避。
似乎母親還活著,她就不會遭受這樣痛徹心扉的傷害,就會有人保護她,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給她幸福的人生。
姜令窈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周茹的後背:“好聽。”
周茹已經這般模樣,眾人大抵也再問不出什麼,姜令窈原本想讓沈素凝陪一陪她,但周茹卻道:“大人,我不需要人陪,我只想求大人儘快尋回小薏,求求大人了。”
既然如此,姜令窈也不再堅持,只讓衙役守在門口,跟著眾人一起從廂房出去。
待回到大堂上,詢問鄰里的錦衣衛也已回來,一個年輕的緹騎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屬下已經詢問過周家左近六戶人家,其餘錦衣衛還在挨家挨戶詢問,不過暫時可知周森腿腳不好,他左腳有些坡,走起路來一顛一顛,也正因此他很少出門,大半時候都在家中做燈籠燈盞。”
段南軻嗯了一聲,他忽然回頭看向姜令窈:“喬大人,你可還記得花壇上的腳印?”
姜令窈眼睛一亮,道:“如此一來,那怪異的腳印便也有了依據。”
當時他們發現的腳印一共有兩處,一處就在花壇邊,是右腳,腳印中央很實,兩邊發虛,大小在七寸半,而左腳則比較完整,但是虛虛踩在花土上,若非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腳印很近。
若說周森有坡腳的毛病,那便合理了。
那緹騎繼續道:“大人,鄰里們都說周森平日沉默寡言,即便去他家買燈蠟,他也愛答不理,對鄰里很是冷漠,還好他家的兩個女兒可愛懂事,鄰里瞧著可憐,這才多多關照他家的生意。”
“還有嬸子說他家的小女兒力氣很大,小小一個人就能搬動一口大水缸,性子也很活潑。但大女兒卻又很憐弱溫柔,兩姐妹一直相互依靠,很讓人動容。”
段南軻問:“可有從周家搜出面衣等物?”
緹騎道:“尚未搜到,屬下等會再次搜查一遍,以免有所疏漏。”
錦衣衛要想辦好案子,掘地三尺都能尋出線索,無需段南軻督促,這些在錦衣衛摸爬滾打多年的緹騎們,自己便知要如何行事。
段南軻滿意地點頭,道:“很好,下去忙吧。”
“大人,屬下告退。”
段南軻揮手讓緹騎退下,姜令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