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篤信佛法,可過幾日再一起辯經。
另一封則是一個叫李成的人回信,信上說田地已經置辦好,還請伯爺放心。另外他伺候夫人上香,夫人要聽佛法,會在長樂寺再住幾日。
這信看似平平無奇,但若仔細深究,這信是三年前所寫,卻留到了今日。
除了這兩封信,其他就是些正陽伯日常寫的詩詞,除了自己不夠飄逸瀟灑,並無太大的問題。
這兩封信兩人看得很快,尚不知有何異常,便放到了桌上。
姜令窈看著這整個書房的擺設,壓低聲音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段南軻道:“說說看。”
姜令窈指了指西面一整面牆的書櫃,道:“大人你看,此處書櫃皆是一般無二,把這一整面牆都佔滿,顯得書房越發逼仄,而且最左側的書櫃並未放滿,裡面空了一半,甚至擺放了個硯臺湊數。”
這個書房給人感覺極為壓抑,不僅因書房裡顯得很是狹窄,這一整面牆的書櫃也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屋中的窗戶並不大,外面又是假山和茂密的竹林,更顯逼仄。
他們兩人剛一進來就覺不適,但正陽伯竟能在裡面日夜辦公,且齋戒頌佛也是在此處,他獨自一人在書房裡時,不會覺得難受?
姜令窈的目光落到了已經蔓延出大片屍斑的正陽伯,聲音更低:“我總覺得,這書房還有秘密。”
段南軻點頭:“待得查完案子,再來查這書房,我會命北鎮撫司把整個主院圍起來,不讓人靠近。”
姜令窈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看完這些,最後來到正陽伯薛定山身邊。
薛定山應該已經死亡多時,他身上的屍斑明顯,尤其是臉上似乎因為碰撞,產生了銅錢大的瘢痕,看起來很是可怖。
薛定山雙眸緊閉,嘴唇乾澀,整個人都僵硬地嵌在圈椅裡,雙腿也僵硬伸直著。
插在心口的匕首很普通,並無什麼特意之處,隨便何處都能買到。
而其傷口四周流淌下來的血液已經乾涸,加上其身上的屍斑以及身體的僵硬程度,他最遲也是今日凌晨死亡,不會再晚。
姜令窈沒有去直接碰觸死者,她道:“如此大概可以判斷,兇手知道正陽伯府的情況,也知道子夜時分正陽伯定在此處,他能敲開書房的門,一定是正陽伯熟悉之人。”
段南軻跟著道:“根據多寶閣上東西丟失,有兩個推論,一個是兇手就是為了殺人搶劫,盜竊財物。他選了夜深人靜時分來到書房,尋藉口敲開房門,進入之後行兇。但對於這種兇徒,財物比殺人要重要得多,一般而言會把劫財放在首位,並不會故意殺人。”
但正陽伯府的主院書房又很特殊,正陽伯對這書房看得很緊,兇手想要趁著無人進入書房並不可能,裡外都有門鎖。
他只有挑書房人最少時候,由書房內的人給他開門,方能成事。
但這又有另一個疑點。
段南軻蹙眉道:“為何非要偷盜書房內的財物,即便再之前,也要冒著被正陽伯發現反抗或者被小廝發現的風險,得不償失。”
姜令窈點點頭,認為段南軻言之有理,她補充道:“若是另一種可能,便是正陽伯府內有人就是要殺正陽伯,兇手選了這麼一個時機上門,殺了正陽伯之後隨意弄亂現場,讓我們誤以為是正陽伯府中的小廝或者意外的強盜進入,為的是劫掠財物。”
“如此,無論哪一種,丟失的財物都要分心搜尋,段大人,還是要讓錦衣衛拿到名單之後,去京中各個當鋪詢問,看是否有人當賣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