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能感到周薏的手微微一僵,但隨即她就被那雙細瘦的手握了一下。
“我……”周薏哭哭啼啼道,“我不知。”
周薏低著頭,她聲音帶著濃濃的哀傷:“我爹很少出門,身子又不好,家中的親戚早就斷了來往,只剩下鄰里好心相幫。”
“嗚嗚嗚,我爹哪裡來的幫兇,”周薏滿含怨氣,“我那日親眼所見,就是他殺了那姑娘的,說不定我妹妹也是他殺的。”
“她為什麼要殺小薏,小薏那麼乖,那麼聽話,他為什麼啊。”
周薏一聽到錦衣衛認為是第三人殺了周森父女便慌了,但緊接著,她快速調整好了心緒,把話往周森身上引。
姜令窈拍了拍周薏的手,柔聲安慰道:“小茹,你莫要怕,即便你看到殺害那名死者的真兇,我們也會保護你,你儘管說出來便是。”
周薏迅速編好了接下來的話,卻被姜令窈無情打斷,甚至姜令窈似乎根本就沒聽她的講述,只是跟那個錦衣衛一樣不停詢問周森的同夥。
昨日周薏可以對答如流,是因所有的話都是經她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而且昨日官府眾人先入為主,只把她當成受害者,那麼便不會對她多有懷疑,幾乎都是順著她的話來詢問。
但今日卻不同了。
無論她說什麼,官府眾人都似乎沒聽見,反覆糾纏什麼同夥。
周薏下意識就要攥緊雙手,可她手指微動,卻才想起自己被這位喬推官握住了手,一時間有些動彈不得。
姜令窈垂著眼眸看她,見她沉默不語,語氣越發輕柔:“小茹,你莫怕,我們會好好保護你,那個同夥絕對不知是你說出的線索。”
周薏深深吸了口氣,她又再度擠出兩滴淚,委屈道:“大人,我當真沒有騙人,在倉房之中我只看到了我爹,並未看到什麼同夥。”
“而且,我會那麼著急尋小薏,就是因我爹把小薏帶走時說過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我以為他要先殺了小薏,再來殺我。”
“難道不是嗎?”周薏臉上淚痕交錯,她抬起眼眸,可憐巴巴看向姜令窈。
姜令窈終於鬆開了周薏的手,卻把那雙修長的手放到了周薏的背上。
“小茹,你……”
姜令窈眼中有掙扎之色,她猶豫再三,又回頭看向段南軻,似乎難以抉擇。
段南軻此刻當真是個冷酷無情的錦衣衛,他橫眉冷淑,滿身都是煞氣。
他冷冷看著周薏,道:“喬大人,不如便把實話說給她聽,也好讓她死心。”
姜令窈嘆了口氣,這才把目光落到周薏的面上,道:“小茹,經過仵作驗屍,我們發現你父親是被人所殺。”
“若你父親沒有同夥,那麼他是被誰所殺的?殺他之人不僅知道拿出倉房,又同你父親有仇怨,不僅殺了你父親,我們懷疑就連周薏都是他殺的。”
周薏下意識反駁:“怎麼會?這不可能。”
姜令窈眨了眨眼睛,她身後的段南軻卻冷聲道:“為何不能?”
“經仵作詳查,你父親左腿筋脈受損,無法搬運重物,那他必無法拋屍。你父親死因是腹部被兩把刻刀刺中,血流如注而死,這一看便是他殺。”
“既是他殺,就一定會有兇手,周茹,你若是見過兇手,望你說出其身份,讓我們可以徹底結案。”
周薏自以為天衣無縫,卻還是被人一眼看穿,那她所做的偽裝皆是前功盡棄,只要官府一日不停搜查這個所謂的同夥,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這一瞬,周薏是心亂如麻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把官府玩弄在股掌之間,卻不料只要詳查,案子終歸還是有漏洞。
可她自己說的,她去過倉房,親眼見到父親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