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禮數。
待得同姜令窈的二叔二嬸,三個哥哥和一雙弟妹都見過禮,段南軻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雖長相各有千秋,老安定伯又是個老頑童一般的和善長者,但他的岳父岳母,以及那幾位舅哥,當真一個比一個嚇人。
待得姜令窈被岳母挽著手去了內宅,段南軻便緊張地坐在客廳內,看向了一眾姜家老少。
老頑童伯爺笑呵呵坐在主位,在他對面,安定伯世子姜之省滿臉笑意,他通身皆是儒雅氣派,端坐在那很是有些仙風道骨。
但一開口,就讓段南軻脊背發寒。
只聽姜之省溫言問:“賢婿可是讀過什麼書?可曾在國子監學習?”
見段南軻一言不發,姜之省越發慈愛:“啊,都不曾啊,無妨,無妨,你如今官拜錦衣衛鎮撫使吧?”
姜之省聲音溫柔極了:“可是有何建樹?近來領了什麼差事?”
段南軻:“……”
段南軻汗如雨下。
他終於知道,姜令窈那般厲害,到底是隨誰了。
憑欄齋的閣樓上,姜令窈被周慧娘摟在懷中,正在同她小聲說段家事:“娘,段家的祖父祖母都很和藹,還同我說,若是夫君欺負我,只管告訴他們,他們來管束夫君。”
姜令窈聲音輕快,帶著顯而易見的得意:“他不敢惹我的。”
周慧娘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微嘆口氣:“這樁婚事實在……”
姜令窈捏了一下母親的手,低聲道:“我知娘擔心我,但娘也知道我性子,怎可被人拿捏?”
一說起這個來,周慧娘臉上擔憂消了幾分,她忍不住點了一下姜令窈的額頭:“嬌蠻無理,虛榮乖張,你還很得意?”
姜令窈輕輕笑笑,這才坐直身體,握住她的手:“娘,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日子過差的。”
周慧娘細細看女兒一如往昔的秀美容顏,在她眼眸深處,依舊有明亮的星光閃耀,那是她永不滅的心火。
周慧娘這才放下心來,道:“你啊……你幾個姐姐出嫁我都不擔憂,選的女婿都是你父親早就看中的,原本覺得你還小,咱們不想讓你那麼早出嫁。”
“倒是沒想到,聖上會突然賜婚,”周慧娘說到這裡,聲音微頓,“你說聖上是否……”
她不敢再說下去,可眼底淚意卻重新翻湧。
姜令窈卻捏了捏她的手,聲音輕柔,細聲哄勸:“娘,若是陛下有什麼恩旨,父親豈會不知?若父親當真覺得這樁婚事有異,他定不會善罷甘休,即便違抗陛下,父親也不會眼見我吃苦。”
姜令窈笑容明豔,帶著對家人的信任:“家裡論說誰最聰明,祖父第一,父親便是第二了,娘您還不信父親呀。”
她說得倒也在理,從聖旨到的那一天起,周慧娘就擔憂得要吃不下飯了,也是姜之省勸慰她,告訴她不是壞事,她才勉強打起精神,準備婚禮。
可兩家雖隔了兩條街,卻到底嫌少往來,平日根本就不走動,周慧娘同永平侯府的幾位夫人不過點頭交,因段南軻父母早亡,便更不知這個女婿是什麼樣子。她到底擔心女兒在段家過得好不好,可有受委屈。
如今見她依舊笑容明媚,周慧娘才略放了心神,卻還是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你不是我生的,可我把你抱回房裡時,你才那麼大點,沒日沒夜哭喊生病,我啊……”周慧娘哽咽道,“我那麼努力,熬了上百個日夜,才把你養活,養成全燕京最好的千金小姐。”
“你若過得不好,即便這誥命夫人不要了,我也要給你求一條幸福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