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把姜令窈看得呆愣其間,半天回不過神來。
在她迷濛的鳳目裡,段南軻一步一步踏至她面前,垂眸看向她。
姜令窈身量很高,比尋常娘子都要窈窕修長,即便段南軻身高六尺,也不過比她高出半個頭。
當他微微低著頭,眼眸垂向她時,兩個人的面容恰對在一起,呼吸之間,已是相互對望。
蘇合香和清冷的沉水香交織在一起,姜令窈眨眨眼睛,剛有些回過神來,便聽段南軻一句話便打破了自己的英俊幻象。
“怎麼,為夫這身衣裳太過英武,讓娘子動心了不成?”
段南軻又壓低身體,兩個人呼吸交織,似最親密的夫妻一般,安靜站在一起。
“若是娘子滿意為夫這般樣貌,為夫也不是不可讓娘子高興,娘子以為呢?”
他這般吊兒郎當,即便皮相再美再俊,也是個外強中乾的草包,難登大雅之堂。
姜令窈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她徹底清醒過來,飛快收回視線,反唇相譏:“我只知夫君是世襲的錦衣衛官職,不過帶俸混口飯吃,怎麼竟還要當職不成?”
段南軻的這個錦衣衛官職,是承襲了他父親的職位,他父親原是錦衣衛千戶,因公殉職,累加一等,晉封為從四品鎮撫使。
因著段家還有些恩蔭,到了段南軻這一代,即便要承襲官職,也不過是降等帶俸。
也不知怎麼的,這位混不吝的紈絝段三少偏就入了陛下的眼,陛下對他青睞有加,尋常得了空閒也會詔他御前聽奏,每要出遊打獵賞春,必要他陪在身側。於是在賜婚之初,大方的皇帝陛下便給了自己喜歡的子侄一個從四品的錦衣衛鎮撫使。
這個官職不大不小,卻剛入堂官之階,即便只是帶俸官,說出去也好聽極了。
帶俸不過是朝廷撫卹功臣,並不擔任實職,能好吃好喝混一輩子,也是極美的。
姜令窈以為段南軻整日裡遊手好閒,他這個鎮撫使是帶俸,但今日她才發覺,段南軻竟要出門當值。
段南軻聽聞姜令窈的問話,倒是瀟灑一笑,語氣越發曖昧:“我就知道,娘子甚是關心我。”
姜令窈眸色深深,她撇了撇嘴,冷哼道:“我只關心家裡以後的營生,端看你能給家裡攢下多少家底。”
段南軻聽到這話,不由笑道:“我這不是為了賺錢,才努力出門營生嗎?”
“娘子好狠的心,錦衣衛差事那般危險,娘子不說關心為夫,卻只關心俸祿,為夫很是傷心啊。”
段南軻昨日還氣得要同她分房而居,嘴裡說著老死不相往來,今日卻又能嬉皮笑臉,全不在乎。
姜令窈深深看他一眼,也懶得理他,兩個人便隔開步,一前一後出了星煌苑。
從星煌苑到侯府正門,要先繞過人少的迴廊,兩人一路都沒碰到丫鬟小廝,直到行至大門口處,姜令窈才突然回身,溫柔看向段南軻。
“夫君,今日我要去陪嫁鋪子裡瞧看,你當差在外,務必小心身體。”
姜令窈滿眼溫柔,那殷勤小意的樣子,令路過行人不由好奇張望。
段南軻垂眸看向她,也是滿臉寵溺之色:“娘子切勿辛勞,待得傍晚時分,我去接你歸家。”
兩個人如此恩愛繾綣,膩歪將近一盞茶的光景,才依依惜別。
待得姜令窈一上馬車,卻是立即便沉下臉來。
她突然想到,段南軻的錦衣衛官職,也是從四品鎮撫使。
同那位新上任的北鎮撫司東司房首領,當真是一般無二。
這其間,是否有什麼蹊蹺之處?
寶容坊是姜令窈的陪嫁鋪子,是嫡母和家中祖父一起給她預備的,她剛及笄便買好,一直都是她自己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