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努力比之段南軻當真不足,但她卻同段南軻不同,段南軻是陛下心腹,要努力當陛下的走狗,他若不努力些,反而會被人詬病。
而小喬推官只是個同貴妃娘娘有些姻親關係的孤女罷了,她進入順天府就為生活,在這般的背景之下,她若太過努力,整日想著加官進爵,那才是錯的。
姜令窈淡淡笑笑,她點了一下行雲,道:“走吧,我也要去縣衙亮亮相了。”
待得姜令窈換好工夫,騎上馬兒,一路從闌珊巷縱騎而出,抬頭便瞧見正往回走的段南軻。
段南軻似剛出城奔波回來,飽滿的額頭略有一層薄汗,他的眼眸在陽光下深邃明亮,可謂是英俊至極。
他這般模樣,很像是俊朗英氣的少年將軍。
姜令窈遙遙衝他拱手:“段大人,晨安。”
段南軻也道:“喬大人,晨安,喬大人要去何處?”
姜令窈道:“正要去縣衙檢視卷宗,案子一日不破,自是無法心安。”
“喬大人真是勤勉廉潔,愛民如子啊。”
“哪裡哪裡,下官不如段大人多矣。”
兩人各乘一騎,相對而立,倒是在狹小巷中寒暄起來。
段南軻話鋒一轉,道:“此番舊案尚未調取而來,不知喬大人是否可以陪同在下一起尋訪繡莊?畢竟錦衣衛中皆是粗魯漢子,對繡工著實不夠了解。”
這倒也是個調查方向。
姜令窈便未多猶豫,果斷道:“好。”
於是段南軻調轉馬頭,同她並駕齊驅,且吩咐裴遇:“你來說。”
裴遇一看便是段南軻身邊的機敏心腹,他上前道:“喬大人,經昨日探查,整個宛平共有繡坊三處,皆在城中,其餘還有些有名有姓的繡娘,有四位在城中,兩位在郊區,繡娘處已經全部詢問,每一位都說不識得此物繡法,但都說該繡片一定是面衣,因為這繡片大小剛好可以遮住面容,宛平的面衣都是這般大小。”
姜令窈若有所思道:“如此倒是在理,畢竟年輕女子後背寬窄大小,大約一尺見方,做帕子太大,繡面繁複根本無法使用,做蓋頭、裙幅又太小,如此一看,當真只能做面衣而用。”
段南軻指著巷子盡頭,道:“正是如此,恰好前方便有一處繡坊,我們先去此處詢問。”
姜令窈頷首,一行人快速來到繡坊門外,姜令窈下了馬兒,便看到裴遇從包袱中取出那一方染血的面衣。
陽光之下,面衣上赤紅的繡線好似有鮮血翻湧,讓人脊背發寒。
鄭三吉想來起得很早,已經把屍體背部的繡片取下,因繡片是死者死後被縫合上的,又有一層厚實的繡紋,正面看起來並未有如何血肉模糊之感。
裴遇用一條厚厚的布巾裹著繡片,捧著跟兩人一起進了繡莊。
這處繡莊應是宛平城中最大也是最好的,幾人剛一進去,就發現裡面客人著實不少,小二孃忙忙碌碌,不停招呼著客人。
不過三個人這一出現,那赤紅的飛魚服一現,店中立即安靜片刻,許多客人都不自覺後退半步,小心翼翼往門口看過來。
一個大約四十幾許的中年男子這會兒正在櫃檯後撥弄算盤,他們三人剛一進來,她便已經瞧見。
管事微微一愣,立即便慌張迎上來,低聲道:“幾位大人可是有事?”
段南軻眉目冷清,並不答話,裴遇便道:“錦衣衛辦案,需要貴店協助。”
管事額頭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宛平雖臨近燕京,卻並非大城,平日官差不少見,但錦衣衛卻不多見,偶然在臨衙左近看見,也都是相熟的老面孔,他們自不會害怕。
但段南軻和裴遇氣質實在太過森冷,即便是見過許多達官顯貴的管事也不由有些膽怯,話裡話外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