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而姚沅卻是正三品的順天府尹,但他就是能如此和和氣氣,一點上官的架子都無。
段南軻卻也沒端著皇帝心腹的架子,他臉上的冰冷一瞬化去,就如同春雪消融,倏然之間便春回大地。
他客客氣氣衝姚大人拱手,比了個請的手勢:“姚大人哪裡的話,若非有順天府這些得力下官,榮金貴案又如何迅速告破?說到底,還是姚大人御下有術,令人敬佩。”
兩個人你恭維我,我恭維你,簡直是一團和氣。
在他們身後,姜令窈也想跟著他們一起去後廂探查,可她剛往前走了半步,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控制不住往身邊倒去。
在她渾渾噩噩的耳邊,是沈素凝的驚呼聲:“師姐,你怎麼了?”
她雖頭昏腦漲,渾身難受,卻並未徹底失去意識。
她緊緊閉著眼,以為自己會摔倒在青石板路上,正待咬緊牙關時,卻並未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疼痛。
一條堅硬的橫木適時抵在後腰,如同銅牆鐵壁一般,讓她整個人靠在那一條支點上,並未摔倒。
只不過這喘息工夫,沈素凝便已經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她。
“師姐,你可是病了?”沈素凝滿臉都是擔憂。
姜令窈撫著她的手臂,整個人都頭暈目眩,她勉強搖了搖頭,然後又低下頭去瞧。
清晰落入她眼眸中的,是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那手背上青筋挑起,手中緊緊握著的,是一把樸實無華的繡春刀。
正是這把刀,穩穩支撐在她身後,讓她沒有摔倒在地。
姜令窈的視線緩緩上移,從那織錦飛魚服一路上爬,最終順著結實有力的胳膊,落到了對方英俊的臉上。
是段南軻。
段南軻似乎很是閒適,即便用繡春刀撐住一個人,卻並不顯得如何吃力,反而是輕鬆寫意的。
但他動作再輕鬆,表情卻異常凝重。
“小喬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你可否因下冰窖感染風寒?”
他聲音雖冷,但字字句句,卻還是透著抹不去的關心。
姜令窈眨了眨眼,怪異的感覺席捲上她心房,她只覺得心頭微熱,一股一股的熱浪湧上心海,令她無所適從。
姜令窈喃喃道:“不是。”
段南軻微微前湊:“什麼?”
“不是,不是冰窖,”姜令窈磕磕絆絆道,“下冰窖之前,我就覺周身有異。”
段南軻深褐色的眸子落在她蒼白的面容上,看她雖有病容,卻當真並非風寒之相,而是滿頭虛汗,瞳孔渙散,有……有中毒之相。
段南軻眸色一沉,他厲聲道:“楚朽年,過來看診,鄭峰,拿椅子來。”
他這一連翻安排極快,快道姚大人還沒反應過來,姜令窈已經被扶著坐在椅子上,一個年輕的錦衣衛蹲在她身邊,正在給她把脈。
在姚沅身邊,許青面色一變:“糟了,那佛塔之內定有異端,我常年驗屍,那些微薄毒物沾染不了我,但喬丫頭卻並非久毒之身,這才中了招。”
他話音落下,名叫楚朽年的錦衣衛千戶便開口:“許仵作所言甚是。”
他診脈很仔細,把姜令窈左右手都聽過一邊,這才起身道:“喬大人所中為迷魂散,此毒可服可燃,若是服用立時便能癱軟在地,不能動彈長達四個時辰,若是燃燼吸入,越早吸入病症越重,亦會四肢無力,頭暈腦脹,會忍不住往前栽倒。”
他語速很快:“但吸入的藥力並不高,大約在半個時辰之內就會好轉,手腳也能恢復力氣。喬大人這般,應當是吸入少許的尾毒,一直只是頭昏腦熱,依舊可以行走如常,但剛喬大人下過冰窖,寒氣一激,喬大人這才險些暈倒……”
段南軻打斷了他的喋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