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回來了。
幾個月之前,羅庸就聽到了些微的風聲,說是洛亭的那個孫女洛櫻不知去哪學了食雕的手藝。
當時羅庸不以為意,洛櫻那小丫頭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下也沒發現什麼廚藝天賦,要不然洛亭能放著自己的後代不傳反倒尋求外人去?
更何況如今現代所謂的食雕,不過是小刀上下雕一下,跟畫畫一樣,然後用膠水牙籤黏連起來,不過是蒙外行的東西。
再說了,一個羅庸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連菜刀都沒握過幾次,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官方非遺網站的稽核第一關公示與收到的資訊裡,她偏偏透過了初審?
這是在搞笑嗎?材料稽核的人是怎麼給透過的?還現場考核?
笑話,讓他和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現場考核?
她拿起菜刀有幾年?
羅庸腦子裡只剩下了一腔怒火,洛亭啊洛亭,洛家樓都消失不在了,沒想到如今還有人願意幫他孫女。
不然這小丫頭片子怎麼能湊齊材料過審?又是誰給她做了證明?
羅庸眉頭緊鎖,他自然不可能怕一個小丫頭。
只是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洛家人的名字了,上一次聽聞,還是誰說洛亭的敗家子把祖宅都給賣了還賭債,逃到了國外去。
比起洛櫻,羅庸心裡的危機感更多的是對於未知的不明。
一個小丫頭翻不起風浪,只是這洛櫻能透過官方的稽核,又不知道在京城的哪裡重開了洛家樓,在羅庸看來著必然不是她自己做出來的。
莫非是梁王府這幾年的發展礙了誰的眼,把這小丫頭鬧出來做筏子當槍使往他身上打?
羅庸自顧自的想著,越來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梁王府一路的發展都可以說得上是順風順水,這兩年又在擴大了幾家的分店,高階飲食餐廳之間丁是丁,卯是卯,自己擴張就是動了別人的蛋糕。
肯定是哪個競爭對手做的好事,把小丫頭找來試圖翻舊賬!
他心中定下了這個想法,招來助理去網路上搜集資訊,看看這些年來,京城的這些高階酒樓,老字號們,甭管是廚師還是當家人,誰要是說過對梁王府的不滿,通通記下來,都是嫌疑人。
至於那現場考核,到時候他走一遭就是了。
小丫頭片子被人唬上臺前來,等到見了陣仗恐怕被嚇得不得了,到時候連菜都切不明白恐怕丟死個臉。
…
洛櫻正在做一道小點,油溫燒熱,纖薄的芋頭片裹了特殊的麵糊入鍋中油炸。
和陶然一起吃過了午餐之後,陶然的嘴裡閒不住,又去隔壁買了一袋的薯片吃。
薯片這東西洛櫻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炸土豆片嘛。只是今人用各種調味料弄出來種類繁雜的不同口味,什麼麻辣香鍋的,鹽味的,酸梅味的,還有黃瓜味的,吃起來倒是別具風味。
而洛櫻更熟悉的是另一種“古代薯片”——酥黃獨。
比起以土豆作為原材料的薯片,酥黃獨的原材料則是芋頭。
松子榛子仁杏仁核桃仁碾碎了活在面裡,然後將切好的芋頭片裹著麵糊入鍋油炸,吃起來可一點都不比如今的薯片遜色。
從前御膳房若是活不緊的時候,宮人們閒磕牙總是喜歡吃點東西的,瓜子南瓜子,亦或是大師傅做剩下的糕點吃上兩口。
如桂花糕桃花糕菊花糕雪花糕百果糕,亦或是豌豆黃驢打滾一類的糕點吃食,洛櫻一向都說不上喜歡。
吃糕點就茶不至於太乾噎,但她更喜歡吃點脆性的東西,比如這酥黃獨。
剛出鍋的酥黃獨熱氣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