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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珊結束通話電話。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轉過身時,程真瞥見,“怎麼了?”
“helen說曾校長承認那件事是她與鄭志添做的,已經立案走檢控。cathy算幫兇,也被抓了。”程珊低聲道,“她還說,有些同學在傳我……”
程真心頭一緊,“傳什麼?”
“是曹勝炎女兒。”
“誰說的?”
程珊抬頭。她嘴角線條繃緊,有些憤懣,“我懷疑是德叔。helen說是來學校解封的警察親口講的,說查出曹勝炎當年賄賂了鄭志添。但我又覺得應該不是他,他講這些為了什麼?”
程真道,“他不見了槍,要逼我幫他拿回。”
五月夏際。悶雷在遠處跋涉,轟地一聲,像一架奔騰馬車的韁繩繃斷,重重地跌在天際。
程珊被驚雷嚇得急喘口氣,瞄了眼窗外,又望回程真平靜的臉。
“家姐,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鄭志添死了,他受的是屠振邦賄賂,他們之間肯定認識很久。曹勝炎那一單,他們都有份,所以洪正德當年才查不出其他人,只能入曹勝炎一個人的罪。洪正德要所有人都關注在我們姐妹身上,逼屠振邦抓住我們,威脅曹勝炎吐露真相。屠振邦出來,葉世文也會出來,因為他救了你,洪正德想一石三鳥。”
哪有當差不想做一哥的?
好不容易搬走官途上最大的攔路石,洪正德肯定乘勢而起。葉世文確實壞,一把警槍,只要不在外製造兇案,其實不算一件大事。
但洪正德沒了槍,升職面談變作免談。
程珊問,“誰是屠振邦?以前那單案,還有誰涉事?”
程真看了眼滿臉疑惑的妹妹,才發現自己在自言自語。她笑著說,“你就當他們亂講吧,反正又沒證據。你也不用回慧雲了,別想太多。”
程珊點了點頭。
程真開啟電視。
王寶琴不訂報,也不許程真訂報,外界訊息全靠電影片道。
大半個月過去,身中數槍的曾慧雲也從病床上醒來。她算走運,子彈沒能奪走這條半殘的薄命,但奪走了經營多年的事業。
慧雲體聯宣佈解散。
屠振邦得了天星船塢,金錢加持勢力,手腕過人。鄭志添死了,秦仁青與楊定堅始終沒改口,即將擇日上庭,包括涉案的馮世雄。
新聞說他戒斷毒癮,拘留病房的醫生果然比私立豪院的心狠。
看來一開始就送錯醫院。
立法會議員馮敬棠的失蹤與兆陽財務官凌淑芳(norah)的自殺案相關。媒體稱某位兆陽地產前員工,陳姓男士爆料這二人暗通款曲多年,重案組已經開始徹查。
深水埗舊改是幌子,不忿的原住民在地政署門前靜坐,抗議被髮展商惡意欺騙。攝影機晃過,程真看見銘記的老闆娘陳嬌與老闆謝恩銘,一個滿臉淚痕,一個滿臉愁緒。
卻始終未見倪婉君與謝瑩瑩。
程真卻不覺得意外。
不到兩日,靜坐也沒人去了,新聞開始報道黃大仙區議員偷稅一案。
兆陽地產的新界宗地,早早談好的基督學校宣佈撤資。背後金主聽說是英國老牌商人,與港英阿爺過從甚密,又被媒體質疑勾結不法外資。
關紹輝出來解釋的時候,臉色一次比一次差。
短短一年,這個世界翻臉似翻書。馬還在跑,舞還在跳,曹勝炎入獄那個月,報紙也只留給他這個破碎家庭一週刊位。下個禮拜登紅載綠,隆胸靚模深夜幽會影視業大佬,比大馬銀行高階職員貪汙更吸睛。
王寶琴不掩飾了,中介帶過幾波貴客來看屋,在走廊有人聲有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