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情聖,不過只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能放在他心上的女人,這世間任何女子與她相比,都黯然失色。
他已愛了最好的人,何必再去沾那些他看不上的庸脂俗粉。
“王兄,為何?”他不說,等他們轉過身往宮門走去時,易修珍問了一句。
“你心中可有人?”紫王問他。
珍王笑了笑,一路沒說話,快出宣華殿的大門的時候,他點了下頭。
“有。”他道。
“你能忍受得了一輩子不見她嗎?”
易修珍這次直到走出兩層宮門,才又點了頭,“也許。”
不是也許,而是想見也見不到了,她身邊的那個人,不會再讓他見她一眼。
“會不會有時也會因為得不到心急如焚?”
易修珍笑了笑,沒再言語了。
紫王瞥了一眼他,見珍王笑得勉強,臉色不好,他挑了下眉,“還真有?是哪家的女子?”
易修珍搖了下頭,淡笑道,“王兄的意思是,因為再也看不到,得不到,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所以能記一輩子?”
紫王哈哈一笑,點頭道,“也然。”
也可以這麼說。
只是這麼說也膚淺了,他拍了拍珍王的肩,道,“不要只念著一個人,念來念去,真就只能非她不可了,堂弟,多納幾個妾,多找幾個女人,你就不會被一個人困住了,就不會像哥哥這樣慘。”
“王兄這是在勸我?”珍王失笑。
“你眉頭皺得比我還兇,”紫王犀利的眼往他臉上掃了一下,“那個人不是你王妃罷?”
“多謝王兄開導。”易修珍失笑搖頭,不想再把這話往下說了。
紫王也沒打算跟他談心,說到此也止了,接了前面他自己的話道,“你要是念一個人念得久了,只會記著她的好,翻來覆去地念著,心急如焚又心死如灰,念得久了想得久了,那點好就烙在了你的心裡,你的骨子裡,到時就是有比再好萬遍的人出現,你也是看不入眼了嘍,到那個時候,才是慘了。”
說罷,他再拍了珍王的肩,嘴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不要老惦記著一個人,時間久了,她就會成為你覷不破的魔障。”
珍王微笑不語,他送了紫王去內務府為紫王收拾出來的紫王府,那小府座落在皇宮的不遠處,上寶殿上朝就是慢著走路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小府收拾得明亮鮮活,裡頭還有著幾隻腳上被綁著繩子的老鷹,裡頭侍候的內侍說是皇上賞的,紫王一聽,滿眼都是笑,與那內侍道,“那本王明個兒就找皇上謝賞去。”
絕對能把皇帝再氣個半死。
紫王可不覺得皇帝能賜他喜歡的鷹給他,按他看,這是皇后的手筆。
皇后那人,賞罰分明。
他替她守著了南海,替她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仗打勝了,又厚著臉皮來京討賞,她就算是不見他,該給他的,該賞他的,她一分都不會少。
紫王覺得他這次來京真是來對了。
只有隔得這麼近,他才能聞到她的氣息。
這裡是她活著的地方,哪怕誰也沒見過她,但這皇城裡,他能從太多的地方看到她的影子——這其實跟見到她本人也沒什麼差別,反正這麼多年,他也沒見過她本人了,看看有點她影子的東西,聞聞有她氣息的空氣,這也是好的。
易修珍看著紫王手中抓著鷹,到處亂看他的小紫王府,臉上笑意不止,看得出他對這個小地方的滿意。
他這個王兄現在愉悅至極,從他的歡悅的眼神和歡快的腳步,無一不是如此顯露。
珍王突然對這個心胸如此開闊的堂兄有些羨慕起來,也許放得開了,不被愛,光愛其實也能得到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