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大姑娘,也得為她讓路。
面對蕭玉珠的坦然示弱,蕭玉嬋起身回了一禮,淡笑道,“姐姐言重了,說什麼關照,都是自家姐妹,一家人,何必說那麼見外的話。”
她言下也是閃避了那“關照”之意,不見外的話偏偏最見外,蕭玉珠也就是那麼一說,抬抬蕭玉嬋的面子,但聽二妹妹這漂亮話都不應,心下也是好笑。
她們都還沒嫁出去,自己這以後的窮親戚就已經讓人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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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幾句,到了幾姐妹要走的時辰,蕭老太君留了蕭玉珠下來,給了蕭玉珠兩對銀鐲子和一對金鐲子,說是給她添的嫁妝。
蕭玉珠當下心想,這莫不是老太君打發她的所有嫁妝罷?
回去的路上她細細思索,安慰自己老太君可不是這般小氣之人,便是不看重她,也不會下蕭家的臉,到時多少還會再打發她一點,蕭家再如何也是淮安城裡的大家之一,雖說為著二叔為官之途費用了不少銀錢,但餓死的駱駝比馬大,蕭家還是有一些根底的,再則然蕭家的體面可不是兩對銀鐲子和一對金鐲子能撐得起來的,怎麼說也不會只給她這麼一點。
雖是如此安慰自己,但蕭玉珠到底還是提起了心,頗有些不安。
她身邊也沒個能商量的,春鵑一心為她,但她嘴碎藏不住事且不說,便是腦子也只弄得明白表面功夫那些,哪會明白她的話,奶孃那是更不能說的,若是告知她的擔擾,她便能哭到老太君那裡去,最後落得誰都沒臉。
思來想去,蕭玉珠也只得自己把這分擔擾擔了下來。
等到下午,蕭元通又回來說,文定連日子都算出來了,只不到十天,狄家就要送聘禮過來完成納吉,這急促的婚事讓喜歡哭鬧的戚氏都啞了口,哭都哭不出來,還好蕭玉珠早為自己繡了嫁妝,只是給男方回禮的衣帽鞋襪一樣都沒有,當天主僕三人連夜趕製,除去請安,便是用膳出恭,都是匆匆了之。
饒是如此,主屋那邊的老太君,連打發個丫環過來問一聲都未曾有。
蕭玉珠心想,老太君那心思,怕是都放在二妹妹那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完,多謝沿舊文過來的老讀者,多謝賞臉。
☆、4
蕭玉珠出嫁前日,二房的嬸孃讓人從益縣送來了兩箱綾羅綢緞的添妝,一盒五兩共二十錠的銀兩為賀禮。
這是蕭玉珠從蕭府中所收到最貴重的一份禮,但也只有添妝是她的,一百兩是二叔的賀禮,喜酒錢,且瞧二叔的來信,說公務繁忙,就不回來喝這喜酒了。
老太君那裡除了前幾日送了她兩個陪房丫頭,也就無話了,蕭玉珠為自個兒的嫁妝忙了近十個日子,這日被戚氏止了手上的活汁歇息,但她也不得閒,去往各房處,與給她送了添妝的四嬸孃和姨娘們道謝。
蕭玉珠是她們這輩第一個出嫁的姑娘,二房三房的嫡親妹妹自是送了頭簪等銀飾頭面,便是三房的四妹妹,把她不喜的那根烏銀髮簪也給她了。
蕭玉珠全去道謝,便是給她送了手帕的庶妹妹,也是一番好生道謝。
蕭玉珠沒從老太君那裡再得添妝,但老太君與她所說的風風光光把她嫁出去也是言出必行,她成親那日,蕭府派了下人出去敲鑼打鼓,四處說她的喜事,還散佈了不少喜錢。
如此,蕭老太君也得了個疼愛孫女的仁慈之名,喜得不明其中內裡的春鵑到蒙著喜帕的蕭玉珠哭訴,“大姑娘,老太君還是歡喜您的,您瞧瞧,現在淮安城都受了您的喜氣了。”
春鵑喜得直握著她家大姑娘的手蹦跳不已,蕭玉珠垂著眼,透過眼下那點微弱的光看著春鵑的手,頗有點啼笑皆非。
這沒心眼的傻丫頭,不知老太君這是為二姑娘的婚事作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