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北被清肅的訊息最早傳到京裡,是在九月十五,隨著訊息的到京,是蕭知遠的秘密回京——溫北兩個三品武官的頭顱在第二天早上掛在了玄武門門前示眾。
其中之一是歸德將軍蕭青,另一個是懷化大將軍焦倍邦。
而第二天的早朝,文樂帝罷免了蕭偃護國大將軍的一品之職,收回其將軍府。
朝臣心中也明白,蕭家沒有被全族歸罪,只把蕭青兄弟兩個這一支從蕭家帶出歸罪,是皇上看在了珍王的面子上。
散朝後,易修珍沒有離開宮裡,他跟著文樂帝回了養心殿,給他堂兄磕了頭。
“留下來陪的朕兄弟沒有幾個,你是其中最能幹最分得清大局之一,”文樂帝扶了堂弟起來,與他一道坐在了下首,與他道,“你這代,朕放心讓你守著大冕,可下一代易王,修珍,不要怪堂哥多嘴,你現在已經有了歲數了,誰接你的位,你心裡要有數。”
易修珍沉默了好一會,道,“我想把延兒放到宮裡養幾年。”
文樂帝挑了下眉,見他不是說笑,失笑道,“只要你放心。”
“沒什麼不放心的,”易修珍搖頭,淡道,“我要是多幾個兒子,我還會替您擔心一下我權傾天下對我們易國的危害,可現在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單憑他,以後還能不能守住大冕還是個問題……”
文樂帝止了笑。
“您跟皇后娘娘就替我養幾年罷,不管他成不成器,我已做了培養幾個有能力的人,為以後我兒守住大冕大谷的準備。”大冕大谷地理位置實在太重要了,易修珍已在做萬全之策。
他不是沒私心,他的私心是必須讓寶兒繼承他們易家這一支的易王府,而他會為此付出一切。
“那你王妃,你是做何打算?”一想那個不知輕重的女人是下一個易王的親身母親,文樂帝就皺了眉。
“蕭偃的將軍府都沒了,蕭大人也把他的親信從軍隊裡剔除掉了,溫北的線已經大半回到了您的手上,蕭家也很難有發作了,而且蕭大人留了個蕭池武重新光耀門楣的機會,溫北蕭家要是再不懂得知足,他們這一家也算是徹底滅了。”珍王說到這,笑了笑,“她也是個可憐女人,幫了那邊就幫不到這邊,顧不全吶。”
“心疼了?”文樂帝看他,他倒沒把個女人的事當成什麼事,只要蕭知遠跟狄禹祥不鬧到他面前讓他給說法,他就不會下堂弟的臉。
“不是,”易修珍說到這嘆了口氣,與他道,“您是沒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以前好好豔冠群芳的女子,現在瘦得手如雞爪,形似老嫗,皇兄,她再怎麼樣也是我的王妃,八抬大轎抬進珍王府的新娘,是我親兒的母親,她落到這境地,是我的沒臉。”
“那……”文樂帝想聽他的決定。
“她孃家沒人逼她了,我想等過幾天好點,就把延兒接回去,我們一家三口聚幾天,然後等回了大冕,我帶她到處走走,畢竟是要與我過一輩子的人,我想對她好點。”
“你想對她好,可她會領你的情?”文樂帝挑眉。
“領不領,隨她的意,我盡力而為。”易修珍輕搖了首,自嘲道,“我都能對下臣那麼大方,想來對妻子好點,也不為過。”
“我看依她的性情,她會幫著孃家起復的,她不是有個親弟弟,就是這次代蕭表成了蕭家族長那個?”
易修珍點了頭,“是他,不過在帶她回大冕之前,我會問她是想回孃家還是想回大冕,如果是想回孃家,我會給她萬金帶回去,趁寶兒尚小,我再替他找個母妃也不晚。”
她要是想回孃家自找死路,易修珍也沒想擋著她回去。
他已盡力為她護著了她祖父一支,且把蕭青蕭表從蕭家清掃了出去,他已能為她做了一個丈夫該為她做的。
“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