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昭抿了抿嘴,隨便走了走。
肖文琦哎喲一聲,你丫心夠大啊,咦你的嘴怎麼了?
不小心咬的。
她攬著著應昭的肩,往對方走來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幾步,又忍不住回頭。
你看什麼呢?
對面那個坡……
應昭瞧她支支吾吾的模樣,皺了皺眉,那個坡怎麼了?
那不是那個臭丫頭親媽沒遷墳前的地兒麼?
應昭啊了一聲,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媽說的啊,肖文琦撓了撓頭,畢竟我媽當年可是衚衕社群婦女協會的幹部啊。
應昭沒說話。
肖文琦唉了一聲,不過這幫婦女也成天打麻將就是了,當年那臭丫頭媽還帶外援來的,你記得麼?我現在只記得那阿姨說是不婚主義,那時候對幼小的我產生了很大的震撼。
應昭:不記得。
她跟肖文琦往停靈處走,結果還沒走到,就聽到一個工作人員邊走邊跟另一個說,剛才門口那撞死人了好像……貨車碾上去那個還能有氣兒麼?那個血肉模糊的,臉都一團的。
直接就拉到這邊了吧?
拉到醫院去也沒用了……
應昭停下腳步,肖文琦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剛才門口出事了?
肖文琦:啊?
應昭的表情有點奇怪,隔了許久推了她一下,老肖你去問問……
哦……
應昭覺得她腦子有點短路,這個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她一個激靈,接起來的時候聲音還有點抖。
喂?
嗯?你怎麼了?孔一棠聽出來應昭的聲音有點不對,凍著了?
應昭咳了咳,沒。
我想了想還說來了,既然是你認識的人,也算我一份,守夜完了我們一塊回去。
一棠。
應昭插在口袋裡的手有點抖,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於是深吸一口氣。
她本來是不應該來孔一棠來的。
她家棠總實在是太累,嗓子都啞,但她現在好需要她,她不太想做一個善解人意的戀人了,只想任性一點。
你真的不用來的。
不行,還是做不到。
那邊的人嗯了一聲,卻掛了電話,催促司機開得快點。
孔一棠坐在車裡,本來她還是有點困的,但聽到應昭那句話,她瞬間就清醒了。
應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現在很脆弱。
她需要我。
我得快點過去。
肖文琦拍了拍應昭的肩,一個姑娘被貨車給碾了,說挺慘的,臉都毀了,斷手斷腳的,現場慘得很。
大概是聽得發怵,肖文琦嘀咕了一句:誰家女孩這種時候在公路上一個人走啊,黑燈瞎火,說還穿得一身黑,出來鍛鍊誰也不會在火葬場外鍛鍊吧?……
應昭深吸一口氣,喊了一聲:老肖。
肖文琦哎了一聲。
……沒事。
應昭說完就自顧自往前走了。
被她丟在身後的肖文琦滿臉茫然,最後哎了一聲,你等等我啊!
孔一棠到的時候車禍現場還沒清洗,拉著隔離帶,司機咦了一聲,怎麼的這是,出人命了麼這一地血。
因為就在門口,被隔離帶這麼一拉,車過去的道就很窄了。車內的孔一棠捏著手機隨意地向外看了一眼,打了燈的地上一灘灘的血跡,還有破破爛爛的黑色的運動鞋。
車經過就那麼一瞬間,很奇怪的,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離隔離帶還有好幾米的地上,一根散開的發繩。
紅白色的,土氣的波點,髒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