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前後排屋,一天到晚爬樹打彈弓,猴兒樣地跟男孩混在一塊,後來應昭媽改嫁給街道那五金店老闆,當天應昭就眉飛色舞地帶著肖文琦看她妹妹去了。
可惜跟應昭那副嘴巴都笑咧了的狀態不一樣,肖文琦瞧見那坐在店後面看電視的小女孩就覺得不太喜歡。
一是她一向不喜歡這種穿花裙子的小姑娘,之前一塊玩的那幾個花姑娘總笑話她。
二是這小孩在應昭走過來的時候看都不看一眼,叫她妹妹也不應。
哦還有三,她跟應昭買來打算晚上看電影一塊吃的星球杯都被應昭分給這臭丫頭了,居然還嫌棄,一句謝謝都沒!
白瞎了這張臉蛋。
是養不熟。
這點應昭在看著喬含音長大的這些年就發現了。
但她心中有愧,倒不是說培養出了什麼感情,至少她得滿足這個從小失去雙親的妹妹僅有的願望。
喬含音從小就想當明星。
在應昭告訴她自己演了個電影賺了好多錢可以給她的舞蹈班多續學費的時候,喬含音頭一次哭了。
是嚎啕大哭。
應昭的繼父,喬含音的生父躺在醫院氣若游絲的時候喬含音都沒哭。
這個時候,她哭得實在是有些撕心裂肺。
應昭頓時就心軟了。
她知道喬含音是什麼感受。
十幾歲的小孩,長得出挑,站在一堆黃毛丫頭裡她就是最好看的那個,從小到大這片的人都誇她好看。
心高氣傲是自然的。
應昭也知道喬含音看不起自己。
都是這片的,誰家小孩多半都照過面,她跟肖文琦從小就遍地野,大街開什麼店,什麼位置都一清二楚,衚衕裡差不多大的小孩都成群結隊地去買吃的,路過喬含音爸爸開的五金店,偶爾喬含音會坐在店門前的桌子上寫作業。
小女孩,大概就應昭腿那麼高,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還得扒著玻璃板桌子才坐得穩,穿著白色的小襯衫,一件紅格子裙,玻璃檯面還能看到她的鞋,穿著白色襪子的腳穿著一雙紅皮鞋。
她們一幫有男有女,吵吵嚷嚷地過去,小女孩偶爾會抬個頭。
大眼睛,不過皺著眉頭。
當時應昭想:她怎麼老披著頭髮?
後來她知道了,這姑娘沒媽媽。
她爸是個做生意的,忙得很,笨手笨腳,沒時間,也不會給她扎頭髮。
再後來,她媽嫁給了喬含音她爸,她變成了喬含音姐姐,每天早上起來,都是她給喬含音梳頭髮。
應昭自己都是懶得打理,不過她媽愛美,偶爾會讓應昭給她梳頭,久而久之,會的樣式也多了。
剛開始喬含音很排斥,小嘴講出的話都很難聽,不過罵來罵去都是那幾句醜八怪,有次被來找應昭的肖文琦聽到了,差點沒笑死。
我們昭還醜?那我估計是豬都不如了。
她還想長應昭那樣呢,笑起來的時候弧度都好看得緊,不像她,總呲牙咧嘴的,跟狗牙戳出來差不多。
大概是應昭扎的頭髮確實好看,喬含音後來也不排斥了。
一直到她上初中,她的頭髮幾乎都是應昭綁的。
肖文琦對應昭這種熱臉貼冷臉的做法表達了高度的佩服,你丫不會慎得慌啊,老媽子一樣,自己拾掇拾掇吧老姐,在這樣下去,想跟你處物件的都得嚇跑。
這時候肖文琦還不是未來那個水桶腰張飛眉毛的女教練,她這會兒是個瘦子。
雖然是個搓衣板,也還沒被她媽剃成醜的要死的板寸,乍一看還是個沒有眉毛的美女,那點青春荷爾蒙蠢蠢欲動,三天兩頭換個男朋友,大的大了她十多歲,小的尚且處於觀望狀態,理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