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狂地想念她,在跑回秘境的時候,在自爆的時候,李扶光都非常決絕,他發誓這一生至死絕不和秦妙言再有任何的牽扯。
可是當秦妙言換了一個身份,又帶著謊言和欺騙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面前。
李扶光第一反應是害怕,然而他害怕的並非是秦妙言的本身,害怕的是他自己。
只是看著她就心生歡喜,只是聽著她的聲音,哪怕她在騙自己,李扶光也會覺得渾身酥麻。
秦妙言對李扶光來說,像一種令人成癮的毒,她教會他什麼叫愛,卻又狠狠地把她教的一切全都打碎。
她在李扶光本來應該一望到底的溪水之中,滴入了濃墨重彩的各種情感,讓溪水變得渾濁,變成獨屬於秦妙言的顏色。
他要怎麼停止愛她呢?
「你笑什麼?」秦妙言問李扶光,「如果這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到底想怎麼樣……」李扶光閉上眼睛,片刻之後又睜開,看著秦妙言說,「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秦妙言,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李扶光的情緒終於剋制不住,像噴發的火山一般,盡數噴湧而出!
他快步走了幾步,到了秦妙言的面前,抬起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使了很大力氣。
他用那雙山間晨霧加上日出一樣漂亮的眼睛,居高臨下地對上秦妙言的眼睛,眼中滿是氤氳的水汽。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狠狠地丟棄踐踏!」
「甚至不允許我有自己的記憶和人格,你想將我徹底抹殺掉,你想將我變成一個傀儡,成為只陪你上床的玩具,你怎麼這麼壞!」
李扶光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簡直響徹山谷。
秦妙言被他抓著肩膀,被他吼得耳朵嗡嗡直響,微微縮著肩膀,倒是沒有反駁什麼,安靜地聽著,看著李扶光發洩。
李扶光繼續說:「你說呀,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想讓我在這秘境之中一直等著你,每天盼著你來看我一眼?還是盼著你從別人的床上爬下來……」
李扶光說到這裡嗓子簡直像劈了一樣,發出了一聲尖銳又嘶啞的聲音,眼睛也是已經紅透了,翠色縮成了一個墨綠色的小點,那其中盈滿了痛苦。
「你要讓我變成像你養的那些小寵一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你又為什麼又要救我啊!」
「我都已經躲到這裡了,我說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出去,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已經沒有你喜歡的模樣了,我再也不像李曦,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了父母,也沒有了親人,甚至連一個人都不是了……」
「你甚至把我養的兔子都給吃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啊秦妙言!」
李扶光渾身在劇烈顫抖著,他狠狠地抽噎了一聲,嗓子裡發出了急促的喘息,像某種動物瀕臨死亡的尖叫。
此刻他好似一個面對著負心漢的柔弱女子,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也沒有任何能夠拿捏對方的本事。
只能心如死灰,含恨帶怨地對她說:「求求你放過我吧……」
李扶光扶著秦妙言的肩膀,渾身顫抖到連站都站不住,他雙手漸漸下滑,從秦妙言的肩膀滑到她的手臂之上,雙膝一軟,直接跪在秦妙言的面前。
再度開口,喉嚨之中含著一口粗砂一般,混著他破碎的真心和絕望,一片一片地吐出:「求求你,放過我。」
「我沒有辦法變成你希望的那樣,沒有辦法變成你喜歡的那樣……」
「我寧願死,我寧願死!」
他跪在秦妙言的面前,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