懨懨地喝了顧蜜如給他倒的水,說:“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已經不知道怎麼感謝了。
他除了把自己這條命給顧蜜如,他真的找不到其他的方式報答她。
可現在他這條命也不是他自己的, 他的賣身契在肅王那裡,他是肅王的奴。
林鐘只能對顧蜜如說謝謝,但現在謝謝實在是難以出口了。
太輕了。
一句謝謝, 怎麼能真的感謝的了顧蜜如救了他幾命呢?
林鐘沉默著垂頭不說話, 顧蜜如能猜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對他說:“你不用把這種事情記在心上, 舉手之勞罷了, 說不定我以後也會需要你幫助。”
林鐘抬頭看顧蜜如, 眼中是清澈見底的感激。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 林鐘是很純粹的。
他是個純粹的殺手,為人也非常的純粹。
他的世界沒有善惡的邊界,他只聽從主人的命令,但是他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
黑的那一部分是他的成長、是他的境遇、是他的身份、和他殺過的那些人、做過的噩夢。
白的是他除了黑的部分的屬於個人的一些東西,他的執著、他的怕苦怕痛、還有他現在和顧蜜如建立的這種關係。
他們在坦誠之後,有了一個非常良性的開端。
顧蜜如對著林鐘笑,林鐘也勾起了嘴唇。
但是很快疼得嘶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的嘴裡都破了,吃飯估計是費勁了。
顧蜜如簡直會讀心術一般,伸手拍了下他的頭,安慰他說:“放心吧,吃得了東西。這幾天讓廚房給你煮粥,放肉糜,我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米粥不經餓,一天吃四頓怎麼樣?”
顧蜜如的語氣是林鐘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溫和。
林鐘也從沒有被人這樣溫柔地摸過腦袋。
他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死士一向都不喜歡人近身的。
可是現在他被迫和顧蜜如靠近,他被顧蜜如摸著腦袋,不光不想退開還想湊上去。
沒有人專門為他廢過什麼心思。
他在訓練營長大,訓練慢了,或者沒透過,就會沒有飯吃。
沒有人會專門給他留飯,沒人會專門讓人給他做飯,還照顧到他的嘴不方便,要一天給他煮四次米粥……
林鐘甚至有點想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哭,就是想哭。
他沒有一次接受過來自另一個人的,如此多的善意,他像個捧著價值千金的珍寶的乞丐,他不敢動了。
顧蜜如看他呆愣愣地反應,挑眉道:“嗯?放肉糜不行?”
“那就再剁些人參進去,我父親給了我不少含著的參片兒,我健康的很用不上,都給你煮粥吧。”
林鐘一錯不錯地看著顧蜜如,下意識地動了下腦袋,卻不是挪開,而是朝著顧蜜如的掌心蹭了下。
林鐘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覺得很舒服,半個腦袋都酥麻了。
他用塗了藥膏之後油乎乎的嘴唇,有些艱難地說:“你的掌心是不是放了毒?我頭皮麻了一塊。”
有些死士是會在掌心塗毒藥的,這樣只需要接觸,就能殺死對方。
修習媚殺之術的就喜歡這麼幹,還有些是塗在嘴唇上。
系統:【我看這牙口頗好的小狼狗有毒,他剛才那是什麼姿勢,求摸摸?嘖嘖嘖,仗著自己長得好就裝清純……】
顧蜜如現在自動忽略系統的屁話,但是剛才林鐘確實有點像某種犬類求摸的樣子。
只可惜他長得太像狼了,眉目剛烈,不清純,反倒像是隨時要咬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