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那些努力……那些努力不讓顧蜜如討厭的舉動,那些小心翼翼隱藏著開心和不開心的表情,顧蜜如全部都看在眼裡。
她此刻能在司獻春的眼中看到開心,那掩藏不住的愉悅猶如深海之下的狂瀾,並未曾突出平靜的海面,卻在海中攪起了漩渦——就僅僅只是因為自己看了他一眼。
顧蜜如這些天收拾好的情緒,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這漩渦帶了起來,海生物一樣在其中暈頭目眩。
顧蜜如迅速挪開了視線,到底還是誇獎了一句:“你適應得很快,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我以後早上就不送你了,你好好跟劉師傅相處。”
顧蜜如說完就迅速離開馬車旁邊。
司獻春的視線一直目送著她的身影進店,這才收回視線上了馬車。
他因為顧蜜如看他一眼,跟他說了一句鼓勵的話,整整開心了好幾天。
他開心的時候看著顧蜜如的眼睛都清清亮亮的,這種清亮像一種高溫的烈火白焰,比正常的火更能夠灼傷人。
但是兩個人之間的交流還是越來越少,到最後就只有一日三餐,是在一起吃的。其餘時間完全不見面。
司獻春的身體也恢復得越來越好,他並沒有因為跟顧蜜如之間發生了改變就自暴自棄。他每天除了去學習製作各種各樣的東西,還會抽出時間鍛鍊走路甚至奔跑。
他看到過顧蜜如拿著一截木頭在後院練武,就悄悄地給顧蜜如雕刻了一把木質的長刀。
沒過兩天長刀的旁邊又有了一把長劍。
然後是木棍,木質的長槍,甚至還有木質的龍鐧。
顧蜜如每次都只是沉默,盯著依次按排插在木架子上的東西看上一會兒,然後拿起新的武器,耍一套司獻春從來沒有見過的招式。
顧蜜如本來還想找個演武師傅象徵性地教她幾天,過渡一下然後再展示自己的武藝。
但是現在看來都不用了,她從來沒說過自己來自哪兒,為什麼會突然間出現取代了原角色。
司獻春卻從來都沒有問過,他用自己的態度用自己的行為,每時每刻都在告訴顧蜜如——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顧蜜如本身。
這樣的時間轉眼過了一個多月,顧蜜如每天固定煮飯,顧店加上練武。
司獻春每天晨起吃飯,坐馬車去學習木匠,回家吃飯,然後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雕刻東西。
顧蜜如已經把店鋪兩側的門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簪子,銷量確實是很好的,已經裝滿了四個錢袋了。
錢袋放在門口很招眼,顧蜜如就把它們都收起來,獨立在店裡的賬冊之外。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卻跟火熱的簪子銷路完全不同,他們之間像凝固了一樣,像是時間停止在了某個時期,就再也不曾走動過。
四月初八,這個世界上廟會的時間。
每年這個時候未成婚的少女們便會去廟中求取姻緣,成了婚的少婦們也會去廟中求子求福。
這個時間是深宅女子們名正言順出門的時間,即將成婚的司靖柔本來是沒有機會出來的,但是廟會就連家中大夫人也是沒有理由阻攔的。
所以司靖柔趁著廟會帶著僕從,偷偷地跑過來了。
再有十天就是她要嫁給寧親王的日子,司靖柔這段時間已經聯絡好了家中那兩個對她母親忠心的奴僕,設計好了成婚那一天的事情。
不過這種大事司靖柔一個人做了,肯定是需要找個人說一說,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才能夠徹底放心。
司靖柔的到來,讓司獻春和顧蜜如被動地打破了僵持的關係。
司獻春從木匠鋪子回來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妹妹來了,第一感覺是慌亂,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