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蜜如扯了一下司獻春的被子。
司獻春用行動回答了顧蜜如,他直接鑽進了顧蜜如的被子裡面,然後把自己給捲上了,迅速轉到了床裡面,變成了一個細長條。
顧蜜如這屋子裡面的被子是深色的被面,司獻春把自己裹得特別嚴實,就漏了一堆白毛在外頭,看上去像一根成了精的毛筆。
顧蜜如勾唇笑笑,其實挺意外他竟然想要留下。
做了什麼樣的噩夢把他給嚇成這樣?或者說司獻春害怕鞭炮的聲音嗎?
顧蜜如轉身去司獻春的房間把被子拿過來,抖開了之後蓋在了床上,又去爐子裡面撥了撥炭火。
她一直在屋子裡面來回的活動,一會兒喝水,一會兒又用剪子剪一剪燈芯。
顧蜜如做得都很慢,時光彷彿在她手上凝滯了一樣,桌子上面的沙漏緩緩地流動著,傳出難以捕捉的沙沙聲響。
顧蜜如折騰完了屋子裡面這些瑣事,回到床邊上坐下,就聽到了司獻春平緩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
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顧蜜如在屋子裡面折騰,就像他曾經習慣了那間破屋子裡面的寒冷。
只不過相比於忍受痛苦和寒冷司獻春用了好幾個月,司獻春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習慣了在舒適的環境當中,有另一個人的聲音伴隨著入眠。
所以他真是來找自己睡覺的?
系統在顧蜜如的腦中開口道:【妥妥的釣系沒跑了。】
顧蜜如也脫了鞋子上床,從司獻春那裡拿過來的被子,也已經被湯婆子給暖熱了。
顧蜜如躺下之後,外面的爆竹聲還在十分熱鬧的你方唱罷我方登場。臘月的寒風吹打著窗扇,卻根本鑽不進這一間被炭火籠罩的屋子。
床上並排睡去的兩個人,全部頭朝裡,他們之間無關情愛,也並不顯得多麼親密,但是卻非常的和諧。
像兩隻成了精的毛筆。
錢和徐四租馬車去了巡州城,估計中午的時候他們就會買藥回來,如果你妹妹正好在家的話,應該會坐車一起來。”
司獻春吃東西的動作一頓,看著顧蜜如的眼中透出了難以掩飾的歡喜。
他一興奮起來,眼圈就是紅的,而且就只紅那麼淺淺一圈,如果你不仔細看是很難發現的。
顧蜜如笑了笑說:“你可以跟你妹妹好好聊一聊,我今天下午不會回來。”
她躲出去他們兩個才好聊,估摸著又少不了了自己的壞話。
顧蜜如覺得自己真是冤,主系統把她發配在這救贖組,讓她這樣天崩開局,可不就是讓她冤到底嗎。
雖然她現在讓司獻春像一個人一樣生活,但替換成原角色的顧蜜如就是造成司獻春悲劇的根源。
他們兄妹兩個沒有必要因為“歹徒突然放棄殺人”而去感激她這個“歹徒”,顧蜜如一點也不好奇他們會聊什麼。
所以她躲出去是最好的。
司獻春聽到顧蜜如這麼說,果然神情又放鬆了一些,慢慢點了點頭,竟然回應顧蜜如道:“嗯。”
這個“嗯”可真不容易。
顧蜜如的眉梢挑起來。
大多數的時間她跟司獻春的交流都是半強迫式的,要麼就是她自說自話,要麼就是她各種引導。
像這樣主動交流,還會給予回應的時候,也就只有今天了。
今天司獻春要見自己的妹妹,心情格外地好所以賞了她一個“嗯”,算是回應她下午不會回來的那件事。
嘖。
照這個情況下去,見過他妹妹他肯定會恢復得更快。
顧蜜如因為這一個嗯,心情也非常的不錯。
吃過飯,顧蜜如拿出了一張契約,是租房的契約,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