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安寢,總算博得了閻溫的動容,並沒有開口勸解,由著她歡欣喜悅到忘形。
大喜大悲都易傷身,尤其是十九昏睡三天,到如今即便再年輕,身體也是強弩之末。
回到鳳棲宮中,笑盈盈的捧著青山奉上的米粥,喝空了碗之後,嘴裡嚷嚷著還要盛,可青山轉個頭的功夫,她就倒在了鳳床上,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十九歲睡的分外香甜,甚至連一個夢都沒有。
從定崇門回來之後,便一直昏睡,晚膳的時候青山叫醒十九,為她呈上了豐盛的藥膳。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十九簡單洗漱過後坐在桌案邊上,詢問青山,“大人可回來了?”
青山躬身回答,“回陛下,還未曾。”
十九有些擔憂的頓住動作,青山忙勸慰道,“陛下安心,午間的時候單懷回了一趟內侍監,據說是為大人取東西。”
十九想到夢中場景,仍舊無法安心。
青山又道,“大人從未在宮外留宿過,宮門下鑰之前必會回來,現在距離酉時還有兩刻,陛下先墊一墊肚子,大人應當即刻便回了。”
十九這才提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來。
只不過她這一頓飯整整吃了半個時辰,還是未見閻溫回宮。
喝過了湯藥之後,十九有些焦急的坐在桌案邊等著。
青山勸慰她去鳳床上躺著,十九也確實體力不支,本來想在鳳床上靠一會兒,但是這一靠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十九又做了夢,夢中她真的是一個女皇,而閻溫是她的皇夫,兩人舉案齊眉,兒女繞膝,白首偕老。
十九是笑著醒來的,但醒來之後已然是天光大亮。
她忙從鳳床上驚坐起,在裡間招呼青山,可是連叫了好幾聲,青山卻沒有回應。
十九是常年在夢中預知危機的原因,對於危險的環境也尤為敏感。
她從鳳床上坐起來,便有種不好的預感,抬手看了看,從手背上起了一層小疙瘩,想到昨夜她昏睡之前閻溫未回宮,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也顧不上穿鞋,要下地便朝著外間走。
然而她才從病床上站起來,外間便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陛下可是醒了,那老臣便在此恭候。”
十九腳步一頓,後頸汗毛根根豎立,這人的聲音乍一聽陌生,但回想一下,十九便在心中對上了號。
是丞相那老狗!這聲音她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宮宴歡鬧之時,丞相曾與她搭話,十九佯裝聽不清楚,他曾湊到十九的耳邊說過幾句。
丞相為何會在宮中?!
他又如何在未經傳召的情況下擅入鳳棲宮?!
閻溫……閻溫!
十九頓時感覺天旋地轉,閻溫若在,丞相這老狗是無論如何不敢擅入鳳棲宮的!
難不成他還在宮外未曾回來?
十九無論如何也不敢朝著壞的方向去想,可如今擺在面前的一切,都在緩慢的滑向漆黑的深淵——
十九咬了咬舌尖,強撐著身體扶住了床邊的鳳雕,穩了穩心神,這才虛弱道,“你是誰……青山在哪裡?我身邊伺候的宮女呢?”
外間的聲音頓了頓,也不知到底還是避諱著她女皇的身份,還是真的對她存有恭敬。
“陛下稍後,臣已經為陛下精選了幾位侍奉宮女,這就傳召來伺候陛下更衣……”
“青山呢……”十九將聲音刻地壓低,摻雜著哆嗦,“你是……你是丞相大人?!我記得你的聲音,你為何會在宮中?這到底……”
十九心中惶急,說話的語氣不由帶上了哭腔,但是這種腔調,現在最為適合她身為傀儡對於此情此景的反應。
“陛下莫慌,”外頭的聲音沉穩而溫潤,令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