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又叫道,“陛下?”
十九回神,飛快的掃了閻溫一眼,然後低頭畫了一個大叉。
“是圈。”閻溫淡淡道。
十九頭皮發麻,趕緊提筆又要改,被閻溫給按住。
“你要怎麼改?”這麼大一個大叉,還能怎麼改?只能打回去,讓對方重新呈上一份。
十九盯著閻溫按在她手背上的手,控制著自己,不胡思亂想,低聲道,“我能改的。”
閻溫聞言鬆開手,看了十九一眼,又看了看奏章,意思很好理解。
你改呀,我看你怎麼改。
十九提筆貼著叉叉的邊緣,畫了一個巨大的圓圈,把整個叉叉都圈了進去。
閻溫嘴角抽搐,瞬間猜想到她要怎麼搞,果然十九蘸了墨,沿著圓圈開始一圈圈的塗,塗成了一個碩大的黑圈,把奏章的字都給蓋住了。
閻溫:……
十九嘿嘿笑,伸手撓了一下臉,撓了一臉的墨汁。
閻溫抑制不住的露出一點笑意,也沒說行還是不行,總之重新拿起奏章看了起來。
正這時候,喜全進來,在外間站著低聲道,“陛下,大人,晚膳已經備好,藥也已經熬好了,正在溫著。”
閻溫手上動作一頓,又開始皺眉。十九一見閻溫這樣子,就知道他又不想吃飯吃藥。
喜全在外邊站了一會,沒聽到裡面閻溫的聲音,嘆了口氣正要走,就聽十九道,“知道了,先傳膳吧。”
閻溫神色危險的看向十九,十九衝著他笑,“大人,已經看了一下午了,該吃些東西,且藥也得按時喝。”
十九說著,伸手去拽閻溫手裡的奏摺,閻溫不鬆手,她只好又道,“已經沒剩多少了,大人莫要太心急,我今日定幫大人處理完了再回寢殿。”
閻溫並不是因為處理奏摺的事情,他是在惱,惱這個小傀儡竟然做他的主。
不過十九溫言軟語,又沒臉沒皮,滿口說的都是好話,伸手不打笑臉人。閻溫經不住她磨,沒一會兒鬆了手,十九又蹲下,給他穿靴子,披外衫,盡職盡責的,像一個新婚晨起時,伺候相公出門的小妻子。
閻溫倒是並不會胡思亂想,但是他也不由得在心裡承認,小傀儡確實挺會伺候人。
他向來不用人貼身伺候,就連喜全也只是端茶倒水而已。
可是誰不喜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人蹲著幫著穿襪穿靴呢?
閻溫先前吃了十九帶來的米粥,相比早晨的時候,有了一些力氣,只是走起來還是有一些頭重腳輕。
十九手虛虛的扶著閻溫,沒有碰觸到他,不引起他的反感,又是一個維護他的姿勢。
閻溫看著十九的小手,上面粘著烏黑的墨汁,形狀纖長,就是有些過於瘦,骨頭包著皮兒,一折就斷的樣子。
十九伺候著閻溫洗漱,然後又將他扶到了軟榻邊上,自己這才去洗漱,洗漱好了之後,又殷勤的給閻溫盛上米粥。
病重的人米粥好消化一些,不過應該是考慮到十九也在的原因,也備有幹米飯。
十九並沒有去碰幹米飯,她和閻溫一樣盛了米粥,盛好了之後就看著閻溫,見閻溫動了,她才開始吃。
閻溫沒有什麼胃口,聽得十九在旁邊唏哩呼嚕唏哩呼嚕,聽得腦仁疼。
自己吃不下,對面彷彿一頭豬,這氣兒如何順的過來?
閻溫手一甩,湯勺敲著碗邊,發出“當”的一聲響,十九動作立刻一頓。
咕咚嚥進嘴裡的東西,然後用她旁邊的布巾擦了擦嘴。
“大人……怎麼了?”十九看了看閻溫沒怎麼喝的米粥,立刻到,“米粥不合胃口嗎?我這就去叫膳食房重新去做中午大人喝的那種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