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太多了,她真沒那個臉讓人看到。
但是不得不說,銀冬就算從皇城不遠千里地跑來劫持她,也真的將她所有的需求都顧忌到了,銀霜月久違地被伺候得很舒服,衣服配飾都是她戴慣了的,還有身上的薰香……銀霜月等侍女上菜的時候聞了一下,發現很熟悉,但是不是她慣常點的那種,而是……龍涎香。
聞到這個,銀霜月就想起昨晚上她如何與這味道的主人糾纏不清,她耳根慢慢地紅了,銀霜月抬頭看了一眼銀冬,一眼就能看出,他絕對是故意的!
銀霜月瞪他,這時候菜也陸陸續續端上來,行走在路上還帶著廚師,這真的是正常人都不會做的事情,只是銀霜月飯菜一入口,心裡湧上一股熨帖,確實誰也沒有銀冬瞭解她的口味。
馬車暫時停在路邊所有人都在休整進食,銀霜月吃得前所未有的飽,銀冬也格外地開胃,兩個人甚至還像很多年前一樣,為了最後的一個鴨翅打起了筷子戰。
最後當然是銀霜月贏了,銀冬一臉不甘地看著銀霜月吃,但是他眼中卻全是和表情截然相反的情緒,銀霜月吃著吃著,就覺得這鴨翅噎人。
他們曾經顛沛的時候,弄到點什麼吃的,如果在沒東西吃的時候,會以不餓的藉口相互謙讓,但是如果在食物充沛的時候,他們卻反倒是會在吃飯的時候搶起來。
當然了,每一次銀冬都搶不過她,只是一臉的悻悻,銀霜月每一次掃到他的反應,就有種欺負小孩子尋常人難以理解的舒暢,然後吃得更香。
她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銀冬的眼神,也從來沒想過,他是真的搶不過,還是故意讓著她,此時此刻,她抬眼望進銀冬的眼中,突然間心驚肉跳起來。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看她,她卻經年從無察覺……
銀霜月從不知自己竟能粗糙成這樣,但是她也只是低著頭,慢慢地把鴨翅啃了。
一直到桌子撤下,兩個人分別漱口過,又整理好了馬車重新上路的時候,銀霜月還是有些神思不屬。
銀冬這樣真的不太正常啊,昨晚上就發瘋了一陣子,一個人怎麼能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銀冬是天子,他這樣恐怕國將不國啊……
還沒引得帝王不早朝,銀霜月就早早地把自己劃到禍國殃民的妖姬那一類去了,她昨晚上確實是很累,胡思亂想著就睡著了,銀冬安安靜靜地在她旁邊不知道寫著什麼,一封接一封地遞出去,許久,他才放下了筆,轉了轉酸澀的手腕。
看向銀霜月,見她睡得不□□穩,不知道在做什麼夢,便湊近來,伸手推了她一下,將她叫醒。
銀霜月做夢了,大概是睡著的時候想得太混亂了,她夢到她這個惑君的妖姬如何作妖,天降異象山河破碎什麼的……
銀冬一推把本來就睡得不安穩的銀霜月猛的拉回了現實,她睜開眼看著銀冬笑眯眯地湊上來,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繃著的聲音還有點含糊,就著小臉嚴肅地教訓,“你以後不許對我太過沉迷,就算我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你也不要答應,知道嗎?”
銀冬慢慢笑起來,“好的,都依長姐,長姐說什麼便是什麼。”
銀霜月欣慰地點了點頭,根本沒意識到銀冬的言聽計從,已經處在“過分”的範圍內。
一路上兩個人倒是沒再有什麼尷尬羞澀了,銀霜月把這些日子以來的疑惑都問了一遍。
“我聽說含仙殿燒沒了?”銀霜月問。
“嗯。”銀冬和她面對面坐著點頭。
銀霜月皺了皺眉,又問,“燒死很多宮妃的事情,你是怎麼解決的?”
銀冬抓著她的手,湊在嘴邊親了親,“誰說她們死了,火是我命人到處引的,不過是藉著機會將她們都遣送出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