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皇城腳下,這裡根本不可能出現山賊橫匪,那如果說是殺手,又為何要殺她?
她不過是一個身居簡出的長公主,從未在外樹敵,況且今日他們都是做尋常裝扮,就連馬車也是銀霜月吩咐平婉準備的最低調的。
若一定要說有什麼人和她有仇,那便是她剋死的那些駙馬的家族,但那些家族已然全族獲罪,斬殺的斬殺流放的流放,且獲罪的理由也並非冤屈,沒有理由將仇恨記在她的身上……
銀霜月想不出,但刻在骨子裡面躲避危險的本能,令她沒有貿然地朝著馬車外跑。
而是側耳聽著打鬥聲越來越激烈,伸手摸到自己的頭頂,將那枚特製的簪子抓下來,輕輕擰動了兩下,便警惕地不再動了。
但是外面打得熱火朝天,卻並沒有人掀開車簾,就算時不時有捅進來的刀劍,也是順著車窗或者是車前壁,看著嚇人,卻根本傷不到人。
半晌,銀霜月聽著馬車外的打鬥聲音竟然遠了一些,偷偷地爬到車窗的邊上,先將她寬大的衣袖在車窗外甩了一下,沒有人來攻擊她,這才悄悄地探出頭朝外看。
一行人還在纏鬥,對方全都是一水的黑衣,那穿著打扮,令銀霜月莫名的覺得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雙方打得很兇,銀霜月帶來的侍衛縱然抵死反抗,卻已漸露頹勢。
銀霜月看準時機,掀開馬車簾迅速跳下馬車,快步朝著打鬥那群人的反方向跑過去。
事情到這裡一切都在計劃之內,銀冬原本就是要非淮帶著人,和銀霜月帶著的侍衛真槍實刀地交戰,目的是為了嚇唬銀霜月,他甚至連銀霜月會看著時機跑掉都算在其中,不出意外,銀霜月只要跑出了馬車的範圍,進入密林之後,平婉便會及時趕到。
待平婉趕到之後,那些殺手必然還會追上來,在與平婉交戰過程中,平婉會負傷,拼死保護銀霜月,刀劍在銀霜月的身邊遊走,令她真切感受到生死邊緣,她必然會害怕,回到宮中之後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宮了,自然出家的事情也就會擱下。
這招數雖然陰損得很,但確實是銀冬一貫的手筆,他手下的人斷然不敢傷到銀霜月一分一毫,否則便要用命來賠,銀冬在宮中安心得很。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掌控之內的事情,卻真的出了意外。
銀霜月跑出馬車之後,按照銀冬設想的朝著廝殺的眾人反方向跑去,也確實在密林之中遇到了平婉,但彼時平婉已經同另一撥不知從何處來的人廝殺在一起,身上多處劍傷,血葫蘆一般,一隻手臂已經不能動了,勉強用左手拿著佩劍在拼死抵抗。
見到銀霜月跑過來,立刻嘶聲喊道,“別過來!快跑——”
銀霜月反應的也是夠快,見此場景立刻掉頭撒腿就跑,銀霜月沒有任何的武功,倒是從前在生死邊緣時間久了,跑得夠快,可養尊處優了這些年,她的腿腳也沒有從前靈便,沒幾步便被身後的人追上,毫不留情的一刀背敲在了後頸之上——
銀霜月白眼一翻,轉頭看到了對她下手的人拽下了面巾,面色狠厲地對著身後的人揮手向前,喊道,“殺!”
癱軟在地時,銀霜月眼前一片血色,兩方黑衣人廝殺在一起,兇殘至極,意識模糊之中,她悚然記起用刀背敲她後腦勺的壯漢,致命一般讓她熟悉的臉——竟是已然回了西北的大將軍胡敖!
怨不得她記得如此深刻,曾有一段時間銀霜月專程令人蒐集胡敖的畫像,是曾想要招他為駙馬的,可已經回了西北的大將軍,為何會出現在皇城城外?又為何要襲擊她?!
意識徹底消失,銀霜月並未看到,兩方人馬廝殺得兇殘至極,先前馬車外的打鬥和此刻的交手一比,簡直鬧著玩一般。
招招致命,搏命重創對方,兩方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