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薛盈痛徹五臟。
他從沒有那樣想過。
從沒有。
他在窒息的掙扎之中,艱難搖頭。
他怎麼會,怎麼敢?
他在想通了自己那天醉酒後的失控是因為什麼後,就已經把他自己嚇到險些瘋了。
而衛聽春的誅心之言,還在繼續。
彷彿不將他的胸膛活活撕扯開來,將這些年的情誼都攪個粉碎,便不甘心一樣。
“你將那種骯髒齷齪的心思用在我身上,還敢美其名曰,給我找乾淨好控制的伴侶?”
她把手稍微放鬆一些,讓他緩緩吸了一點氣,看著他紫脹的面色,心疼得像是扼死了自己嬌養的貓咪。
她現在總算是真正領會到了,她當初讓薛盈扼死她的時候,薛盈是什麼滋味。
但是她不能停下,她把必須把薛盈的情緒徹底拉起來。
因此她湊近一些,逼視著薛盈問:“我倒想問問你,給我找個你能拿捏住的男人,你是想方便做什麼?”
“跟我偷情嗎?”
“你想怎麼做?嗯?讓我做一個名義上嫁了人,實際上卻和你這尊貴的太子不清不楚,連個妾室都不如的娼婦嗎!”
“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
“我救你多次,如今看來,救的根本就是個白眼狼!”
她看著薛盈已經到了極限,驟然鬆開了手。
薛盈失去唯一撐著他的力氣,向前傾倒在床上。
他狠狠抽了一口氣,淚如泉湧。
衛聽春緊張地盯著他,本以為他會劇烈咳嗽起來。
但是薛盈只是深深抽氣,而後像是根本不能呼吸一般,面色越發青灰難看。
他喉嚨呼嚕嚕地,彷彿徹底堵住了,即便是衛聽春鬆開了他,他也無法呼吸。
他緊緊抓著被子,手指因用力變得扭曲青白,他卻艱難扭過頭,面容青筋暴起地看向衛聽春,眼中淚水如雨線滾落。
他委屈絕望到了極致。
但是他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胸腔像一個已經破掉的風箱,不斷地發出呼嚕嚕的可怕聲響。
衛聽春見他簡直要被自己憋死,咬牙抬手在他後心上狠狠敲了一掌。
但是薛盈被她拍得趴在被子上,卻也沒能吐出淤血,那種窒息的呼嚕聲音更大,他再次艱難抬起頭看她時,面色已經泛起了青灰。
衛聽春再也忍不住抱起了他,捧著他的臉說:“你吐出來,把淤毒吐出來才會好啊!”
薛盈卻死死抓住了她的袖子,手指緊緊地攥著,扭著,雙眸赤紅地看著衛聽春,說不出話,卻堅定搖頭。
我沒有。
我沒有。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