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薛盈記得清清楚楚,五歲那年給他餵過參茶後死去的那個小太監,也叫聽春。
奴婢的名字有所重合,其實並不稀奇,但是在宮中死去的人的名字,還是那樣被縊首而死,至少這一朝這一代,稍微避諱一點的主子,都不會給奴才再取這樣的名字。
所以……這是她真正的名字嗎?
那這個樣子呢?
薛盈定定看著她,半晌後低低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過於好笑的事情,笑得不可抑制。
他笑得有點可怕,屋子裡其他本來似柱子站著的侍從婢女,全都跪地匍匐,大氣不敢喘。
薛盈發現他根本連面前這人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或許……神明是不分男女的吧。
“好名字,孤很喜歡。”
薛盈伸手直接把衛聽春拉著手臂給扶起來,而後還好整以暇地給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和頭髮。
眸光流連在衛聽春的身上,看上去真的像是滿意極了她這副姿容。
再度開口吩咐屋內侍從道:“準備準備,今夜孤……要好好享用一番九哥送來的美人。”
伏地的太監後脊一顫,立刻應是。
朝後爬著退了幾步,而後立刻一溜小跑出去了。
“你們都下去,美人膽子小,孤好生安撫她一番。”
所有靜立的侍從婢女也都下去了。
薛盈站在衛聽春的面前,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他觀察著她的神色,揣測著她的意圖。
他不敢有半點分神放鬆,他甚至抬起手,抓住了衛聽春的一條手臂。
生怕自己一錯神,她就要再度離開了。
就如四年前一樣。
衛聽春現在是雲裡霧裡,見人都退下去了,又看向了桌案上那盞帶毒的茶。
“太子殿下,”衛聽春掙了一下,沒掙開薛盈的手,但好歹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奴婢給太子殿下下毒,殿下為何不處置奴婢?”
衛聽春覺得,她還能再搶救一下這個混亂的劇情。
“是劇毒,見血封喉的。太子殿下應當立即治奴婢死罪!”
趕緊掐死我啊!
衛聽春真的覺得她再不死,可能會出大問題。
薛盈側頭也看了一眼桌案,而後近乎溫柔地問衛聽春,“你希望我喝那個嗎?”
他說:“你若是希望,我便喝。”
他說著鬆開衛聽春,直接去拿那個茶碗,掀開蓋子仰頭就要豪邁飲毒。
衛聽春是蹦起來給他打掉的,畢竟她這身體的小個子,和已經抽枝發條成大樹的薛盈相比,太懸殊了。
她站起來只到薛盈的胸口啊。
薛盈目測得有一米八八以上。而她這身體撐死一米六。
看來這孩子後來確實有好好吃飯。
茶碗碎裂的聲音“砰”地響起,伴隨著薛盈一連串的輕笑聲,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這要是換個人來聽,肯定嚇死了。因為太子薛盈性情暴虐恣睢,手上沾染人命無數。
除了將皇帝放在眼中,簡直目中無人,仗著皇帝的寵愛,他什麼天大的簍子都敢捅,多危險的事情都敢去做。
箭矢利刃穿胸,依舊能飲酒作樂,簡直不像個人。
他就是皇帝的一把尖刀、一條瘋狗。
可是衛聽春什麼都不知道,她沒有那麼多的劇情,更不知道她的小孩這些年長成了一個多麼令人畏懼的怪物。
她甚至覺得薛盈的笑聲聽起來有點讓人心酸。
好在薛盈很快不笑了,他又拉住了衛聽春的手,目光灼灼盯著她說:“你不捨得孤死,孤又怎麼捨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