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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聽春想起她在薛盈十五歲的時候,不斷地告訴他“好好活著”。
他是靠著這四個字,撐下來的,硬生生抗住了世界意識的排斥。
衛聽春那時候還覺得,能活下去就是好的,卻沒想到,自己無意識的兩次“拯救”,讓他陷入了被整個世界排斥撕扯的境地。
姚浪繼續道:“那時候他應該每一刻都想去死,因為他已經因為侵佔了主角的位置和聲望,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大的bug。”
“你知道系統對待bug,有多少種清除手段嗎?”
姚浪感嘆:“他可能喝口水都會被嗆死的,真是個頑強靈魂。”
衛聽春呼吸發緊,想到了 五穿
衛聽春不是一個擅長糾結的人。
她從不喜歡拖泥帶水, 極端的做事方式也成就了她極端的人格。
她不是那種會為了別人去犧牲自己的人,她沒有含笑祝福她所愛之人和別人相好的偉大情操,更不是會把自己的一切, 寄託在虛無縹緲的承諾之上的人。
她不相信任何人事物會一成不變, 說白了, 她不信人性。更不相信愛情這玩意,能對抗得過世界意識, 對抗得過歲月流逝。
她信奉的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 死死抓在自己手中,她寧可把鳥雀捏死在掌心, 感受它鮮血慢慢冷卻, 也不會大度到放它去追尋自由, 更不可能待在原地,落寞等待它自由夠了,再回來。
因此她決定, 給她和薛盈之間, 做一個了斷。
即決愛恨,也定生死的那種。
她沒有糾結幾分鐘, 就已經決定了把一切事情都攤開了和薛盈講清楚。
不過這幾天不行,這種真相連她自己聽著都覺得震驚, 薛盈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受到刺激。
雖然她等不到太醫說的三個月療養, 至少也等到薛盈不再動不動就吐血的時候。
因此衛聽春暫且把這件事壓下去了,這幾天整日和薛盈黏在一起, 對薛盈格外的關照, 連說話都比平時溫柔了幾個度。
這就好比執行死刑之前, 你總得給死刑犯吃頓飽飯是一個道理。
同時用系統送信給了“大皇子”,要他再堅持一下, 先別死,她等一等就給他答案。
大皇子接到信時表情十分精彩,畢竟……他想不死可不容易。
他穿越這麼多世界,這還是第一次覺得,想活著這麼難的。
身邊有個美麗的妻子,整日晨昏定省一樣來給他送毒藥,姚浪這些天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夫君喝藥了”,在他耳邊一轉,就變成“大郎喝藥了。”。
姚浪沒見過這麼歹毒的婦人心,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大皇子妃長了一張盛世繁華國泰民安的臉,是怎麼能對自己結髮夫君下此狠手的。
不愛了,也不至於每根頭髮絲都想殺他吧。
他穿過那麼多世界,再怎麼謹慎,也中招了好幾次,他拒絕喂藥也不行,他屋子裡的香、漿洗過的床鋪、觸碰的一切東西、窗臺上擺的花,連他媽的洗臉水都有毒。
姚浪這幾天喝了兩瓶營養液了,要知道這玩意他之前在其他世界,根本用不上!
被毒著毒著,他也生了反骨,整天一睜眼,就好奇今天他的“好妻子”,又想了什麼辦法來殺他。
不過和姚浪這邊整天灌營養液渡命不一樣,薛盈這幾天喝進去的每一滴水,吃進去的每一口東西,都是滋補的。
衛聽春把這輩子僅有的溫柔,都用在了這幾天,薛盈初識情愛,哪受得了愛人如此繾綣情意,他感覺自己被醃漬在蜜糖裡面,骨酥肉軟。
但同時,他也開始有種難言的恐慌。
兩個人好歹也認識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