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兒再沒旁的人了,他又不好講這些,話與村長夫人,錢夫人趙姨娘她們說。
林初月只能把這些話都寫在信裡,在一封一封地發往京城。
她大概算了算,從她離京到踏上回程,約莫向阿硯寫了近三十封信。
可她收到的回信呢,只有前頭的五封,後頭的日子是再一封也沒有收到了。且這五封來自阿硯的信,著墨是一點一點減少。
到最後一封,只寫了讓林初月處理完事務便早些回京。
從收到信上字裡行間的話語,林初月大概猜測應該是邵硯山那邊事務繁忙,這些日子恐有什麼事情發生。
她出發前,還收到一封來自她爹爹的信。
那封來自他將軍爹爹的信,除了傾吐思念,讓她注意身體不要過於疲累之外,還隱約提及了一些關於她母親的事情。
大意是說近些日子,那十幾年前太常寺少卿被人誣陷一案再次有人提及了,這次不僅僅是為曾經的太常寺少卿一家正名,還隱約要給那還存於世上的太常寺少卿後人給予補償。
還說到了追封。
林初月卻覺得沒什麼,人死了都過了這樣多年,那些追封又能有什麼意義,只是留給活在世上的人看的罷了。可她外祖一家人丁已經凋零,一個都不剩了,除了林初月之外,竟已無一人還在這世上。
那又給誰看呢?
總歸死了都死了,那些蒙受不白之冤的人早也看不見了。
比起這些追封類的補償,林初月更希望看到罪魁禍首得到懲罰。
她希望那隻手遮天,顛倒黑白的孫壽,為他做出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
回京的路上,許是因為太過匆忙,林初月甚至一封信都沒來得及寫,顛簸了將近一個月,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路上反覆都不大舒服,不過好歹,總算又回到了京城。
只是等到她趕回家中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裡面昏昏暗暗的,只餘下門口還點著兩盞燈籠。
她一路進去,府上的人大多都歇了。
等到進了自己院裡,跟著的李兒和朱兒,連忙去遣小廚房的人,熬了一碗薑湯過來。
這一路反反覆覆終日都待在馬車上,林初月這趟下來,意外地著涼了。
這邊熬著薑湯,那邊又吩咐人燒著水,沐浴過後喝了一碗薑湯,林初月才勉強解了身上幾分疲乏。
來回於安城和京城,的確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但過了這麼久,卻依舊不見邵硯山回來。
林初月覺得奇怪,於是就找了院裡的嬤嬤過來問。
“夫人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大人時常時不回府,就宿在翰林院那邊的,偶爾才過來帶些換洗衣服。”
她素手纖纖撥弄著茶杯:“ 都是這樣嗎,這個三個月?”
那嬤嬤卻搖了搖頭:“ 這倒不是,也就近一月以來才這樣,兩個月前大人是偶爾才宿在翰林的。”
林初月嘆了一聲,果然如此,她就說怎麼眼瞧著自己那麼多封信,阿硯才回了五封。
原來是因為太忙。
“ 你可知大人是為何事而忙碌的?”這句話一問出口,林初月便後悔了,就算想要知道阿硯為何而忙碌,也不該問自己院裡的管事嬤嬤,嬤嬤在這內宅之中待著,她又怎麼會知道阿硯的事情。
可讓林初月沒想到的是,她的管事嬤嬤只遲疑了片刻就回答了她。
“ 好像是從今上的千秋宴之後。”
“嬤嬤你說什麼? ”林初月一愣,當即問話便脫口而出。
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
從孝仁帝千秋宴之後,朝堂內外局勢便悄然改變。
因著這次千秋宴司禮監的外派提督織造太監孫海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