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的動作,連呼吸都束縛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破壞了林初月的專心。
這一刻鐘過得尤其艱難。
然終等到林初嶽收線的那一刻,兩人皆是放鬆,慶幸於這道緊張的工序成功完成。
村長夫人率先伸手撫了撫那塊鱗片,走線平整,不見一絲突兀,張萍也在一旁細細的看著,不自覺點了點頭。
張蘭兒就坐在一邊時不時側頭打量幾眼,她不敢相信這林初月真能把那條針喇開的口子補好。可見自己的嬸嬸和村長夫人看了那繡圖又沒說什麼,自己心裡難免多了些焦急。
到底是弄好了沒呀?
終,張蘭兒還是按捺不下好奇心走到跟前,看到那副錦鯉圖她瞪著眼,仔細瞧原本的缺口,可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
“看什麼,都已經補好了。”林初月抬眼看著鬼鬼祟祟的張蘭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萍把張蘭兒拉到一邊:“邵家阿月繡得極好,補這道缺口也異常巧妙,人家幫你挽回了損失,你還不快謝謝人家。”
張蘭兒難以置信,自己的嬸嬸居然站在林初月那邊幫她說話。
“嬸嬸……”
張萍卻不管,只瞪她一眼:“還不快說謝謝。”
張蘭兒心裡憋屈,她瞥著林初月,一雙眼裡可不見感謝的神情。
然而餘光看見村長夫人不苟言笑的臉時,自己心裡還是露了怯,她絞著手指,極不情願的對上了林初月。
“謝……謝”
林初月坐在一邊好整以暇,她又不瞎,當然能看出來這張蘭兒不是真心同她道謝的,但她不計較這些,反正她也就是隨手幫了個忙。
說到底本來林初月也沒有多大信心,只是才出手時,腦海裡便有了記憶般的,下手如有神助,不知不覺就已經繡好了。
“不客氣,不過下次可得小心著點,可不是回回都有人能幫你補好圖,這繡圖不比的帕子,帕子損壞了,造價沒那樣高,可這繡圖可貴著呢!”
張蘭兒尷尬又委屈,抓起自己的籃筐轉頭便走。她這樣弄得張萍有些難收場,張萍只得先向村長夫人道了個歉,然後再把漏下的東西一起帶著,追張蘭兒去了。
時間也不早了,林初月把自己的東西規整到了籃筐裡,起身拜別村長夫人回了家。林初月到家的時候,邵全德還在主屋裡雕著他那半人高的送子觀音。她隨便一猜也知道邵全德肯定這一整天都在雕這東西,不曾有過休息。
但林初月知道邵全德是為了過年節,想攢些錢,又不好說他什麼,只得加緊動作,儘快把晚飯做好,喊了邵全德去吃,用另類的手段阻礙他繼續做工。
料理完家裡的事務,林初月就回了自己屋裡。她這日同村長夫人學了不少新的針法,需得自己在家裡多花些功夫,仔細運用才成,所以一得空閒,林初月就拿出自己的繡繃,開始在上面練習。
村長夫人教林初月的東西和以往全然不同,說教給自己的那叫顧繡,重在意境。描繡結合,自有一套規律體系。
許多不同的圖案樣式,會運用到不同的針法,像那些複雜極了的,便會有多種針法巢狀,應運而生。
起初林初月覺著,這東西會是很難學的,但似乎要比她想象的簡單些。
再練了會兒,夜色深些的時候林初月便收起了東西,打算好好休息了。畢竟第二日她還得趕早去村長夫人家學習一些新的針法,得趕在那些村婦和老繡娘上門之前。
今個格外順利,不僅是林初月同村長夫人學習新的針法順利,那些村婦繡制繡繡圖也順利,一點岔子都不曾出。
就連張蘭兒也是老老實實乖巧的坐在一旁,和昨個全然不同,抬手伏案,目光只集中在她需要繡制的繡圖上。
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