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趙茹茹這話,林初月愣住。她只知道當今皇上唯有一嫡子,中宮皇后所出,嗷嗷待哺,是個嬰兒,她並不知皇上是還有一個庶子的。
“只可惜十年前就夭折了,死在了那年太后的千秋宴上。”
說起那場千秋宴,趙茹茹面色突然冷了下來,即使林初月看不到,但也能查覺到趙茹茹和剛才不同。
她在生氣,很生氣。
握著她的手也用力了,
林初月知道,這些都是自然而然,並不是刻意而為之,也就是說,即便隔了這麼多年,趙姨仍舊十分在意當時的事情。
“明明就是一個宮女生的庶子,平常都不受重視,沒人搭理,偏偏參加一場千秋宴就折了,反倒是這麼一死,成了眾人的焦點,真是可笑。”
十六年前,太后的千秋宴,皇帝下令,著禮部及太常寺光祿寺異同承辦。
千秋宴設宴慈寧宮,宴請群臣,百官朝賀,宮內絲竹管絃,歌舞昇平,可就是在這麼一日,在這麼一個所有人都在場都盯著的日子,那多年不曾踏出後宮一步的皇子,也出席了這場宴會。
那麼小個孩子,甚至還不到十歲,往常總是默默無聞在後宮中沒人在意,甚至連宮人都不搭理的,死的那天卻那般興師動眾。
誠然,這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這位當初在仁帝后宮中,唯一尚存的年幼皇子,他並不受寵,甚至皇帝以其為恥。認為他的存在,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自己當初是多麼不堪,竟會亂性要了一個宮女。
無人在意,不受寵愛,母親勢弱。這位皇子在後宮中的處境,一日不如一日,甚至過得還不如皇妃所出的公主。好不容易自己的親奶奶的生辰,喊了他一同去,原本是開開心心的一天,沒想到去了之後,卻是他生命的最後一天。
趙茹茹記得,那位年幼的皇子,千秋宴那天就待在一個角落,不動聲色,若是沒人說,根本不會引起注意,怎麼好好的就偏偏有人要毒害他。那麼多桌,偏只有他這一桌出了問題。
明明他都坐在遠離人群的地方了,可就會有人想要把他引入眾人視野之中。
太后的生辰宴出了事兒,且這事兒還很大。
若是在皇宮內其他場合,也就是尋常的毒殺。可偏偏是在太后的生辰宴上,死的是皇子,甚至是仁帝在後宮中唯一的皇子。
即便並非出自中宮皇后,那也是皇室血脈。
這不禁讓人想,現在敢在太后生辰宴上謀害皇子,是否再過些時候,就該會在皇帝壽宴上謀害皇上了?
仁帝大怒,即刻擢大理寺及刑部調查此事。
在調查結果還未出的時候,禮部就因著承辦這場宴會而受了莫須有的責罰,其中主要負責的禮部左侍郎趙承賢和光祿寺卿周欽更是直接被問罪,關入了刑部大牢。
即便這事和他們沒有關係,但因著連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後來更是有內廷司禮監當初還是秉筆太監的孫壽,拿出所謂的證據,說是禮部左侍郎趙承賢監管不力,導致賊人混入光祿寺,而光祿寺卿更是至下不嚴,竟未發現有帶毒的吃食進入壽宴。
這邊有孫壽在吹風,那邊有太后下壓力,仁帝本身也對此事極為關注。
畢竟謀害皇嗣,等同謀逆。
聽聞此事後,仁帝震怒,幾乎沒有多查就問罪趙承賢和周欽二人,這二人的家人,男子流放邊境服役坐著最底層的苦力,女子充入教坊司,由家世清白的官家女淪為一介妓子。
而趙茹茹正是如此。
若不是當初有顧念秋幫忙,她根本無法逃脫衝入教坊司的命運,只是後頭她自己不爭氣,根本無法養活自己和病重的母親,只得賣身入了牙行。
而五年後,這事又被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