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亂了也顧不上整理。
難道牙行那邊的人已經到了?
“阿月!”還在幾步外看見林初月,村長夫人就朝著她喊了一句。
林初月點頭,小跑著走過去:“師父怎麼這會兒也過來了?”
跑得太急,村長夫人氣都還未喘勻。
“過來找你的,有要緊事。”
林初月攙著村長夫人:“師父歇口氣,不著急。”
一向得體的村長夫人,此刻什麼也顧不上了:“早間村長回來的時候就把什麼都和我說了,我趕緊就讓人去聯絡我那牙行的朋友,可還沒等我那朋友回信,就有人從於安城那邊來找我。”
“不,應該說是找你。”
村長夫人又問:“錢夫人你可還記得?”
林初月點頭,她當然是記得的,昨日錢夫人還委託她做府上小姑娘的女工師傅呢,只是被她推辭了而已。
錢夫人贈她的那盒帶桂花糕都還在她家裡放著。
“錢夫人知道了你的事,派那青禾過來了。”
話說到這裡就有幾分隱秘了,村長夫人拉著林初月走到路邊,又往裡走了幾步,到了一棵樹下,見往來無人,才繼續說起來。
“錢夫人想認你做女兒,你若是做了她的女兒,就算是有了身份,不再是遊民,不用受那些挫磨了。”
村長夫人這話林初月沒能理解。
先不論錢夫人如何就願意幫她,做錢夫人的女兒?這,也不能改變她戶籍的事吧。
但後來,村長夫人又把事情的來回原因詳細說了一遍,林初月就明白了。
錢夫人年輕的時候是懷過一個孩子的,只是因為意外,孩子在她懷胎六月的時候掉了。那時孩子已經成形,甚至都被診出是個女孩。錢夫人悲痛欲絕,萬分懊悔沮喪,成日來就想著那因為意外掉了的女兒,形容憔悴,日漸消瘦。
孩子月份那樣大的時候出了意外對母體損傷也很大,錢夫人也因為這個意外,以後再難有孕。
看見錢夫人如此傷心難過,錢老爺也心痛不已,他沒有撤銷申報上去的戶冊,把孩子“海棠”的名字留了下來,留存了這份念想,又給錢夫人的外院種滿了海棠,希望能慰藉她心中的苦楚。
日子長了,錢夫人心裡的痛也漸漸的淡了。想著他們的女兒留下的這個名字,還與他們在同一戶冊上,漸漸的也就想開了。
院裡的海棠開得這樣好,興許是她的女兒不希望她傷心難過吧。她也該好好的生活才是。
但這些年過來,“錢海棠”這個名字仍未銷戶,一直都存在錢夫人他們戶冊上。
為什麼不去銷呢?或許是因為這份人丁稅對錢夫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又或許是因為這個名字寄託了她的一份想念,她不捨得。
整整十三年,他們就當做“錢海棠”就像還活著一般。
錢夫人的意思很簡單。
讓林初月做錢海棠,只要她願意。
聽村長夫人說完,林初月心中既為錢夫人而難過心疼,也因為她的舉動而感動萬分。她何德何能,能讓這個才見過幾面的善良人這樣待她。
那是她的女兒啊,是她留了十三年的念頭啊。就這樣讓給了別人,她心裡會是怎樣的?
林初月想象不出來。
只是她自己聽完這些話,眼眶溼潤。
“錢夫人已經讓青禾過來了,只要你承認你是錢夫人一家流落在外的女兒,阿月,你現在遇到的困難就迎刃而解了。”
都已經派自己的貼身丫鬟過來,可見是下定了決心。
林初月垂著頭嘴唇緊抿,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師傅,那青禾姑娘可還有說過什麼?”
知道林初月這會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