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靜躺著一人。
他身上蓋著素色的錦被,唇色蒼白,雙眸和上。
好像,她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阿硯。
“夫人……”
“大人他,可還好?”即便是問話,林初月也不曾有半分視線的偏離。
她始終仔細的看著他。
她都多久沒有這樣認認真真的看阿硯了?
有半年了吧。
“方才太醫院院判來過為大人檢查傷勢,只言失血過多,但幸而未傷及要害,好好休養待到傷口癒合便無礙了。”
林初月緊攥的手悄然鬆開。
“那便好,這樣便好。”
跪坐下來,凝視著面前的人,她視線有些恍惚,回想起了曾經的過往。
是她錯了,是她不該。
阿硯就算不好,就算是個奸臣,但他始終愛著她,即便兩人遠離,也一如往常對她關心。
她為何非要要求阿硯身正影直,清清白白是個好人呢?
他並未做錯什麼,也並未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不是罪人,他不該有懲罰。
依附李緯也好,反抗李緯也罷,這都是個人選擇。
誰不想生活得更輕鬆簡單些?
她怎麼能為了謝慶陽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和阿硯置氣呢?後悔的人,只會是她而已。
她一點也不想離開阿硯,一點也不想脅迫阿硯。
解決的方法總要比困難更多,不是非得走這一條路。
她可以暗自同那些人交好,傅彥不行,陳菀心可以,陳菀心那樣善良,如果她們成了朋友,即便後面的事情真如原書的發展,她也不至於無路可退。
她還有爹爹。
只要自己堅定的站在阿硯這邊。
她好後悔,她不理阿硯的時候,阿硯是不是很難過呢?
林初月跪坐在一旁,坐了很久就到李兒和朱兒催她去用膳。
“夫人,您進門到現在滴水未沾,再這樣下去大人就算醒過來了,您也熬不住啊。”
“是啊夫人,大人肯定也不願意看到您這樣的,您就當是心疼心疼大人也好。”
林初月緩緩起身,只是因為實在跪坐得太久,腿又麻又軟,身子不自覺的往後仰,幸好朱兒攙住了她的腰。
吃過飯後,林初月依舊坐在一旁。
裡間裡點著燈,身後朱兒守著,她坐在床邊。
直到後半夜,床上的人才有了些許動靜。
那雙她一直抓著的手,輕輕握了握。
“阿硯……阿硯”林初月聲音很輕,生怕打擾到了身邊的他。
她看著他睫羽輕輕顫動,眼皮一點一點緩緩掀起,唇色依舊是蒼白寡淡的,還帶著幾分乾涸的皺。
朱兒端了水過來送到林初月手上。
“阿月。”
他嗓音低啞乾澀。
“我扶阿硯起來喝水好不好?”
“恩。”
她動作很小心,生怕牽動他身上的傷口。
喝完水後他的嘴唇多了幾分潤澤,看上去沒有那樣病弱讓人心疼了。
“阿硯以後……不許再避著我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等到邵硯山一醒過來,林初月卻是滿腔止不住的酸澀。
她聲調有些發抖:“我以後不強迫阿硯做不願意的事情,阿硯想怎樣便怎樣,只是……不要再受傷了,好不好?”
她這副模樣只讓邵硯山覺得心疼,比他身上的刀傷還要疼,他伸手,想要抱著她安慰她。
林初月搖了搖頭,抓住了他的手掌。
“阿硯傷好了我再抱阿硯。”
邵硯山扯著唇角,低聲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