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中立」的,甚至說, 是「友好」的。
只是, 它們的語言體系是高緯度的, 擺脫了線性時間的束縛, 它們的語言沒有功能詞與語序,有的,只有「含義」與「因果」。
他們的語言不是時間一截面,而是圈圈繞繞的,從始至終的「圓」。
每一個字,一個詞,可清晰的辨析它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或許……管家怔愣的想……或許,含義沒有惡意,只是人類無法理解、無法取得資訊罷了。
神為什麼從來只降下「神跡」,卻不說話呢?
因為隨便一句話,就可能構成因果,甚至連分辨的機會也沒有,螻蟻便被過多的資訊量擠爆了。
狂熱與癲狂浮現他的臉上,他彷彿大徹大悟,匍匐在白岐玉床下,高呼——
「神啊!告訴我我的未來,更清晰的告訴我我的未來!」
而白岐玉翻過來覆過去的在說——
「沒活。沒有活。死。我死了。我活了。死活。活……」
管家與白岐玉的異常反應,差點讓偽裝四柱、遮掩天機的四個男人也陷入混亂。
即使早被羅太奶做好了防護,他們仍不約而同的出現了四肢抽搐、雙眼翻白的症狀。
幸虧身上捆綁的鋼筋讓他們勉強呈「站姿」,還沒有倒下。
門外守護的弟子們見大事不妙,衝進來堵上了白岐玉的嘴,並試圖喚醒管家的理智。
可白岐玉短暫的沉寂後,事情愈發不可掌控起來。
他開始掙扎。
誰也無法想像被折磨的憔悴瘦削的他,身體裡竟有這麼大的力氣。
管事被一巴掌甩到了祭室牆上,斷了兩根肋骨,三個弟子上前制服,被打的鼻青臉腫。
他渾身都在抖,空氣中無形無廓的「氣」也在抖……
帷幔、錦旗翻飛,七彩琉璃寶燈的火焰齊齊熄滅,然後碎在地上,發出動聽的「啪」、「啪」……
遍地狼藉中,白岐玉發出痛苦的囈語:「救救我,我真的要死了……救救我……」
「親愛的,」冥冥中,祂的聲音若隱若現,「我有一件事,並沒有騙你。」
「……有話快……他媽的說……」
「厲濤歌為你而死。」
厲濤歌……
厲濤歌會死?
「胡說……」白岐玉心中警鈴大作,語氣虛弱卻精神了許多,「你他媽少咒我朋友!只剩精神攻擊了是麼?我看快死的是你,除了嘴炮,別的伎倆都沒了!」
面對一系列不乾不淨的辱罵,祂卻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樣,不緊不慢的。
「……在&¥……的下一條預言重歸軌道前,」祂說,「他是死的。」
祂在說什麼?
祂的語言,或許是顧忌到白岐玉,一向是「可理解的」。
漢語,正常語序,正常措辭。
白岐玉漫無目的的想,或許祂不是這樣說的,但起碼聽起來是這樣的。
但這次……祂用了一個「無法理解」的詞。因為這個詞,讓整句話都撲朔迷離起來。
白岐玉迷迷糊糊的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什麼「預言」,什麼「軌道」的有含義。
和祂對罵(單方面輸出)讓他精神好了不少,他猜是被恐懼壓抑太久的腎上腺素和甲狀腺素終於找到了宣洩口,身上的痛楚到了麻木不仁的階段。
白岐玉又有氣無力的罵了幾句,卻聽一聲「吱呀——」
門開了?
灰燼獨特的嗆味兒,順著赤紅光滲入昏暗的主祭室,羅太奶張狂霸道的嘶吼變得清晰、刺耳。
震得白岐玉渾身又劇烈疼痛起來。
傷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