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傳山試探性的問:「那我們不回家,去我的學校好不好?」
孰料,白岐玉卻抖得更厲害了。
「不,」他語不成句,「必須要回去。不然……」
「不然會怎麼樣?」
「不然……我們都會死……」
白岐玉劇烈的顫動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倒吸氣聲,他把霍傳山嚇壞了,厲聲喝道:「別想了!深呼吸,跟著我的指示,吸氣,吐氣……對……」
前面,計程車司機嚇得一聲不吭。
他悄悄從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趕緊移開了視線。
面容陰鷙深沉的高大男人,正緊緊將漂亮的男人裹在懷中。後者白皙昳麗的面容滿是淚水,似乎罹患著巨大的痛苦,而高大男人……
竟然在笑。
計程車司機沒由來的打了個寒戰。
他不知道該停車,還是繼續走,卻又不敢問。
折磨的漫長等候後,終於,高大男人出了聲。
「麻煩師傅掉頭,」霍傳山的嗓音恢復了溫和有禮,「去齊魯大學新校區……對,樺林園那邊那個。」
——
一番折騰,到達鄒城新校區大門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霍傳山從後備廂提了行李箱,又掏錢付了車費,才半攬半抱的把白岐玉弄下車。
其實後者恢復了理智,只是過度的不安讓他心悸不停。
……怎麼就答應了霍傳山跟他來學校呢?
正逢晚飯點,來往的學生們喧鬧在一個個小餐館間,熱騰騰的香氣與年輕人蓬勃朝氣混在一起,似乎整個夜晚都是明亮的了。
白岐玉不想把災厄帶到象牙塔,對崇明小區的恐懼又刻在骨子裡,這樣矛盾的恐懼感,幾乎折磨得他崩潰。
他神經質的咬著指甲,大拇指和食指被咬到出血,新鮮的血腥味兒充盈口腔。
霍傳山一回頭,趕緊制住他:「不怕,不怕……我們不回家。」
「你不懂……我必須要回去,」白岐玉痛苦的閉上眼,「祂不會放過我的,祂無處不在……」
「祂是誰?」
白岐玉渾身一顫:「我不能說……我不能再害你了。」
霍傳山沒有追問。
迎面,幾個學生認出了他,嘻嘻哈哈的朝他問好:「老師好!」
「你們好。」
「這是霍老師男朋友嗎?」帶牙套的女生擠擠眼,「好帥!真般配!」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笑作一團,還有人要拍照。
「不要亂說。我們是朋友。」霍傳山無奈的笑了,「快去吃飯吧,人多了。」
「好」
送別學生們,霍傳山轉身,溫和的俯下身子,捧住白岐玉的肩膀。
「聽著,我知道你有不能說的苦衷。但相信我一次,可以嗎?」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
霍傳山強行板住他的下巴,讓他轉頭去看熙熙攘攘的校門。
巍峨蒼勁的書法大字「齊魯大學」,高大肅穆的校門內,是一位偉人的高大雕塑。
後面,聳立的教學樓已亮起了廊燈,如星河點點,照亮昏暗的上空。
在磅礴大氣的建築間,松柏、玉蘭花,茂密小灌叢交織起昂揚的綠意,學生們穿梭其中,一切都是靜謐而美好的。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這裡不會是邪祟之物的主場。」
白岐玉睫毛一顫:「你又怎麼能確定……」
「那裡,五千學生血諫清政府抗擊日寇;那邊兒,十六位女黨員成立的鄒-泰地下通訊站,偵破了蘇聯抗德聯合反擊的絕密電報。」
霍傳山溫厚又肅穆的聲音,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