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從氣定神閒的遊船中走出來。
李大和李二已經把船慢慢的劃到了離聽琴人有十米左右的距離。
我清清嗓子,“接下來由我和樂音坊的兩位樂師一起為大家帶來一曲《流水》。”
臺下響起了掌聲,我端坐於琴前。
用指挑琴絃發出一陣流水似的清冽琴音,潺潺如水面流瀉的粼粼水波,已然是琴曲《流水》的前奏。
琴絃在指尖流淌,悠揚的琴音緩緩流淌而出,如涓涓細流般沁人心脾。
悠揚的琴聲穿過空氣到達他們的耳中,如清水潤澤著心靈。
在假山一側的藍馨兒吹奏著笛子漫步而出,一琴一笛交織著,宛若兩個人在交談,又像是彈奏者心靈的交流。
下面在交談的人們也停下了,有的人開始尋找著琴音的來源,目不轉睛地盯著船上人的一舉一動,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在琴聲停頓的時候,紅娘的朗誦的聲音如清風傳來,好仙女般空靈的聲音。
我的情緒也越來越飽滿,此時我彷彿化身成了伯牙,在用音樂傾訴著我對知己的思念和對人生的感慨。
“琴音清清,笛音靈靈。高山情依依,流水嘆古今。”
我指下的琴絃輕輕顫動,如同心靈的顫抖,那份悲傷彷彿深入骨髓,讓人不禁為之掬淚。
“高山可仰止,流水能賞意。”紅娘的聲音傳了出來。
笛子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徹底聽不到了。
一曲離愁,琴聲悠悠,琴絃像指尖的淚滴,扣動著人們的心絃,發了人們心中無限的哀愁。
“人去琴無聲,琴在無人知。”紅娘帶著愁緒的聲音響起。
接著我的指尖輕按,琴聲戛然而止,在那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
音符逐漸沉寂,古琴聲漸行漸遠,彷彿他們從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卻在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片刻之後,我和紅娘,藍馨兒在舞臺上鞠躬,然後準備走下舞臺。
臺下的人久久沒有回應,這樣的反應在我的預料中,表面的平靜掩蓋不住內心的驚濤駭浪。
如同我的一樣,平靜的外表下藏在心中的情感卻如驚濤駭浪般不能自抑。
似乎我就是故事中的主人公,我重走了他們所經歷的一切,勝負與否真的沒那麼重要了。
我的腳步還未落下,被一道聲音打斷:“凌樂師且慢,我們娘娘有句話想當面問問你。”
我望向臺下,說話的是溫妃娘娘身旁的月嵐姑姑。
“不知溫妃娘娘有何指教?”我笑著問。
“指教談不上!本宮想問你,剛剛所奏之樂為何人而奏。”
“娘娘,此樂曲名叫《流水》,是我的家鄉很有名的曲子。曲子主要講了有一位善於演奏的琴師名叫伯牙,偶遇了一個人名叫鍾子期,他善於欣賞樂曲。他們相識以後二人經常伯牙彈奏,子期欣賞,日子過得平淡而精彩。”
“我聽你的琴音中悲傷之情,他們二人後來怎麼了?”溫妃追問道。
“後鍾子期因病亡故,伯牙悲痛萬分,認為世上再無知音,天下再不會有人像鍾子期一樣能體會他演奏的意境。所以他就“破琴絕弦”,把自己最心愛的琴摔碎,終生不再彈琴了。所謂知己,大約就是如此,彼此相知,無關世俗。”
溫妃點點頭,若有所思,“無關世俗的知己有嗎?”
“有,只怕娘娘未曾遇到,所以不信。”
“好了,本宮的問題問完了,你可以下去了。”溫妃閉上了眼睛,似乎累了!
“謝娘娘,凌某告退!”我弓著腰走下臺。
【看來溫妃娘娘的心中還牽掛著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