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子將藥劑收好,手指叩了叩盒子問:“這個東西,可以大批次生產嗎?”
輕飄飄的語氣裡裹著沉甸甸的野心。
安知夏搖頭,“這支是我用僅存的原料製出的無副作藥劑。”
一共制了兩支,另一支她自己用了。
“不過。”她轉而說:“我可以大批次製出擁有相同效果的藥劑,只不過不是百分百成功率。”
玉京子問:“成功率大概多少?”
“百分之十左右。”
“我要一百支。”玉京子半合半掀的雙眸裡透出興趣,“你開個條件。”
安知夏一秒沒帶猶豫,說出她的“賣價”。
“我要你幫我對付花姨。”
玉京子嘖了聲,“我以為你和她是一夥人呢?”
安知夏突然緘口,她頹著眼神嘆說,“是啊,我曾經也這樣以為。”
她扭頭看向車外。
當年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天,她跟著花姨來到了明川。
一下直升機,她的傘就被大風吹壞了。
她頂著風,迎著雨站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茫然四顧。
那一刻,她知道一件事。
G國早春的雨並不比t國深冬的雪暖。
不知所措之際,她的手心被一股溫暖包圍,花姨拉著她的手,將她納入傘下。
她就這樣跟隨著掌心那抹溫暖的牽引漫無目的地走著。
自此,她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行為習慣、做事方式、甚至是思想喜好。
漸漸地,她已經分不清她究竟是禾坊,還是安知夏了。
她曾問過花姨這個問題,花姨說只有等她完成任務,獲得自由後,才可以找到答案。
只有在隨心所欲的生活中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她問什麼樣的生活才算隨心所欲。
花姨回,去想去的地方、見想見的人、做自己喜歡的做的事,全憑內心的喜好去走腳下的每一步。
她問自己可不可以重新回到t國,見到自己的姐姐。
花姨搖頭。
當安知夏被選中成為四季春下任總部副經理被帶來G國時,她就永遠不得踏入海對岸的t國領土。
安知夏眼底的光散了。
她垂首重新去想自由的生活,想了很久,腦袋空空,什麼都想不出來。
直到她遇見了林曄。
她對自己想要的生活再次有了概念。
第一眼,她就看出了少年冕帶口罩下掩藏的不止是面板,還有真實的自己。
她在他溫柔的嗓音裡聽出了他那顆淡漠防備的心。
在他微彎卻不帶笑的眼裡看到了她的影子。
在他的身上感到了共鳴。
她突然想救贖他,想抱住他孤獨的身影,彼此袒露心扉,卸下偽裝,不再隱藏。
想等任務結束後,和他在一起。
或許是這份構想太過美好,期許太高,所以當得知木扶桑和林曄領證時,她才會失控。
頭一次,產生了希望一個人消失的念頭。
這種想法讓她恐慌,她向花姨尋求幫助,得到的卻是對方的贊同。
花姨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她,用溫柔的口吻對她說。
“喜歡的東西就要去爭取,不擇手段只是一種方式,競爭沒有對與錯。”
“木扶桑和林曄的婚姻,無關情愛,對於林曄來說,這是束縛,解決木扶桑也是在幫他。”
“那也是個可憐的女孩,無人關心無人在意,離開也是解脫。”
那一句句看似無條件鼓勵支援的話,完全就是洗腦,將她一步步往布好的陷阱裡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