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道:“我會親自去拜訪天姥和閻羅族長敲定此事,但也不急,距離玉煌界開啟,還有一段時間。問天君和太師父都去過玉煌界,可見過十一個元會前的始祖戰場?”
兩人皆搖頭。
問天君道:“玉煌界極為浩大,難見邊界。當然,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裡面錯綜複雜的時間和空間,便是不滅無量進去都會非常頭疼。太上也沒有走遍玉煌界的每一地吧?”
殞神島主道:“以前不行,但我想玉煌界就算再了不得,也只是一座界,應該沒有力量阻擋半祖的腳步。”
在殞神島主面前,張若塵首次提出不同的見解,道:“但是太師父,如果十一個元會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始祖大戰是在玉煌界爆發,且沒能毀掉玉煌界,是不是說明玉煌界其實比我們想象中要更了不得?”
殞神島主略微錯愕,繼而露出激讚的笑容,道:“若塵如今思考問題,比太師父都更周密,你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接下我們身上的擔子。如此,我和問天君倒是可以輕裝上陣,不用再有任何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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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塵凝神道:“太師父,你和問天君這是要去做什麼?”
“只靠荒月引冥祖派系出手太被動,我們必須主動做些什麼。”
問天君繼續道:“冥祖派系很有可能藏身虛盡海,或者北澤長城,我和太上打算分別前往這兩個地方探查。若一直敵在暗,我在明,那麼所有東西都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太被動。”
張若塵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其中危險,思考片刻問道:“多久出發?”
“再過幾天吧,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問天君道。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尚是早晨,雨霧細密。
張若塵來到林妃和雲武郡王的墓前上香。
墓前,擺滿各類祭品,掛滿白紙剪成的錢串,地上隨處可見與泥水混合在一起的紙錢。
已經十多萬年過去,兩座墳墓年年翻修,墓中白骨早不知多少年前就化為齏粉,又消融於泥土。
什麼都已經沒有。
做為神靈,張若塵祭拜的根本不是冢中枯骨,而是曾經的那份情感,是對逝者的追悼和懷念。
池瑤、無月、木靈希、凌飛羽、魚晨靜、白卿兒、敖玲瓏、閻折仙、池孔樂、張羽煙、張紅塵、張傳宗、張穀神、張星辰、張霓彩……等等,足有數百位張家的核心後輩,出現在墓地前,一一上前祭拜。
拜完林妃和雲武郡王,張若塵又走到四哥“張少初”和九姐“張羽熙”的墓前,不遠處,甚至還有林泠姍等林家人的墓。全然是為了孃親林妃,張若塵才這麼做的。
不然,林家人的墓,進不了這裡。
今年又添了一座新墓,是十二皇叔“明江王”。
明江王煉化了一顆神源,成為偽神,活了一個元會。哪怕藏在祖地躲避元會劫,也終是在今年逝去。
逝去的,又何止是明江王?
只有極少部分的修士,可以突破一個元會的大限。
這些年,張若塵送走了許多故人,有的是老死,有的是死在元會劫之下。
這也是張若塵今年必須要來祭拜的原因!
或許是情緒感染,或許是想到了曾經的種種,木靈希忍不住抹淚。
張星辰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搗蛋的小鬼,但哪怕六萬年過去,依舊二十出頭的模樣,身上有著一股靈動氣質,根本看不出歲月痕跡。
他道:“母親,你這樣修為的人,也會哭?”
木靈希想到的,是已經不復存在的木家。
遷到鳳凰湖的木家,早已在多年前的一場劫難中灰飛煙滅,所有族人皆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