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鏡辭還是想不明白:“可賬房先生的同鄉五年前就失蹤了,殷宿也不見蹤影許久。若想報仇,為什麼要一聲不吭等待這麼多年?在失蹤的那段日子裡,他們又發生過什麼?”
完全搞不懂。
“那邪氣所用的秘術,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孟小汀打了個寒戰:“倘若我夢見什麼血紅大宅、咬脖子的人,一定會嚇得半死。”
那場夢可謂她的人生汙點,謝鏡辭囫圇應和:“唔唔嗯嗯――”
等等。
咬脖子的人。
她當時說了……咬脖子的人?
她向裴渡表露身份,理應是在夢境後半段,那時頂多竄出個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兒,一旦說漏嘴,提到咬上腺體那件事――
豈不就意味著掉、掉馬了?
謝鏡辭腦袋瘋狂亂炸。
謝鏡辭通體發熱發冷又發涼。
謝鏡辭聽見裴渡遲疑的嗓音:“謝小姐……?”
她決定回家洗個熱水澡。
只有這樣,當她閉上雙眼死去的時候,屍體才不至於太快發爛發臭。
空氣在這一瞬間達成了微妙的凝滯,謝鏡辭正思索著應該如何解釋,猝不及防,突然察覺到一股越來越近的殺意。
上帝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一定會開啟另一扇窗。
她從沒覺得,殺意是種如此美妙的東西。
四周兀地暗下來。
他們仍然走在雲京城一望無際的巷道里,天邊暖意融融的太陽卻瞬間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輪漸漸從烏雲中顯現的慘淡弦月。
日光與燈光盡數隱去形影,墨一樣的濃雲翻湧如潮,在無邊寂靜裡,響起一道森然冷笑。
這笑聲噙滿嘲弄諷刺,乍一劃破月色,如同暗夜裡生出的一隻冰涼手骨,陰慘慘捏住耳膜。
謝鏡辭看出這是場精心佈置的幻境,聽得心煩意亂,剛要拔刀,頃刻愣住。
在四面八方,突然竄出十多個高矮不一的人影。
每個人身側都懸著團邪氣,雖然不如昨夜濃郁,卻也能躋身進元嬰期水平,彷彿是最初的氣團平均分成了許多份,分別依附在每個人身上。
而在他們臉上……居然清一色戴著面具。
沒有任何花紋與裝飾的,純白色面具。
孟小汀孃親失蹤當夜……她們家中便是闖入了戴著純白麵具的人。
謝鏡辭眼瞳驟然縮緊。
面具,雲京城,遲來的復仇,被強制帶走的女人,孟小汀的死訊。
所有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居然在此時此刻,隱秘且詭異地有了交集。
不等她繼續思考,站在最前方的男人便身形一動。
他體格高挑,卻像許久未曾鍛鍊,身體瘦弱得好似木柴,於電光石火間,拔出手中長刀。
這是殷宿。
十多個元嬰期面具人一擁而上,裴渡面色沉靜,拔劍出鞘。
面具人雖有元嬰修為,但顯然本身修煉不夠,無法熟稔將其操控。裴渡劍光一出,自空中凝出道道鋒利無匹的冰刃,對峙之間,氣勢竟穩穩壓了一頭。
但是以一敵多畢竟吃虧,更何況還是以弱戰強。
莫霄陽與孟小汀一併上前迎敵,謝鏡辭眉心一跳。
殷宿的刀刃變幻莫測,與另外兩人的攻勢來回夾擊,刀尖一挑,堪堪掠過裴渡左臂,惹出一道飛濺的猩紅。
少年早已習慣疼痛,對此不甚在意,手中長劍揮下冰痕陣陣,將一窩蜂的進攻全盤擋下。
那把刀觸到了他。
在昨天夜裡,也正因為他們,裴渡才會被邪氣所傷。
鬼哭刀嗡嗡一晃,謝鏡